他虽然听得并不真切，但终究是听到了。
她说，她愿意做他一辈子的朋友。她的潜台词是她一辈子都只能跟他做朋友，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
他听过她的无数次拒绝。却从没有像如此这般，绝望。
曾郁看着蹲在礁石上的人影。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平静，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波澜起伏。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连拒绝他，都可以说的理直气壮。
那一刻，曾郁觉得眼眶酸涩的发疼。他从来都不哭的，可是这一刻他竟然延伸出了想要掉泪的错觉。
他想，一定是自己的身体坏掉了，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从黎沫的嘴里摘掉香烟，衔在自己的嘴里。
“喂。你干嘛抢我的烟。”
曾郁用力的吸了一口，“我被你拒绝了，得抽口烟平静一下。”
黎沫沉默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曾郁又说，“拒绝我，将来不要后悔。”
黎沫笃定的说，“不后悔。”
这一次，轮到曾郁沉默了。
他看着荡漾开来的烟圈，自嘲却又无奈的笑了起来。
她终究是不喜欢他的吧。否则，也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说出没有退路的话。
但是，哪怕是这样，他其实也想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后悔了，他也依然会等她。等到——他彻底爱上别人为止。
两个人蹲在礁石上，安静聆听着海浪拍击岩石的声音。
“黎沫。”他轻轻的叫唤她的名字。温柔的嗓音夹杂着暗哑的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