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莫安笙的日常生活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班,今天她没去上班肯定有她的理由,反正不会是凌如风把她解雇了就是。那只能说明,他伟大的安笙姐心里有事。
贺云山表示对自己的智商完全有信心,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又瞬间明白为什么莫安笙要给陈明娇打电话,显然是她自己心里不痛快了,找个人欺负一下,找回点自信心来着。
既然这样,不如带她走进自己的生活过一下好了。贺云山这样想,便对莫安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虽然第一下被拒绝了,小伙子表示做人要有毅力,不能轻言放弃,所以又改口说了看电影。
面对贺云山如此殷切的目光,莫安笙还是摇头拒绝了,并且补充道:“我脚疼,不想换鞋子,你要出气玩儿自己去,小心一点就好。避开顾希霆,我可不敢保证他现在已经对你消气。”
“不要!”贺云山干脆拉着莫安笙的胳膊,晃了晃,说,“偷偷告诉你,前几天你不在的时候,如风特意让人把公寓上面的阁楼改装了一下,现在就是一个小电影院,你要不要上去试一试,很好玩的。”
莫安笙还是摇头,这一次她连话都懒得说。
贺云山可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见她虽然摇头拒绝,却没有像以前一样转身就走,又给自己鼓起加油,说:“就一会儿,一部电影看完咱们也差不多吃午饭,我给你做怎么样?”
“你?”莫安笙又觉得好笑,把自己胳膊抽回来,嘲讽贺云山,“我可不想食物中毒,听说在国外的时候,你老是去如风那儿蹭饭吃,就是因为不会做饭,现在跟我说你要亲自给我做饭吃。说吧,你是不是想干脆借着这一次机会把我毒死。”
贺云山对莫安笙的吐槽向来都是无力招架,此时只想说女人不能惹,像莫安笙这样的女强人更不要招惹,要不然她的战力指数你hold不住。
现在的心情只能用心力交瘁来形容了,莫安笙觉得自己在贺云山拉拉扯扯之下竟然有点生气,最终直接推开了他,丢下一句“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之后就进自己房间顺道把门狠狠摔上。
留下屋外贺云山一脸茫然地看着禁闭的房门,心里不是滋味。
“人家只是想要逗你开心而已,为什么要对我生气……”他的话随着从阳台来的清风消失在空气里,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说过,屋内的人就更不知道了。
屋内的莫安笙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份文件,不是其他的,正是她前不久去国外亲手签下自己名字的离婚协议,上面还有那个人龙飞凤舞的三个字,她选择了细细地看它,看到自己都觉得累了的时候,才无力地放下文件。
“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这句话真假难辨,但她的确是这样喃喃自语的。
屋内窗帘是沉静的墨蓝色,阳光无法照耀这里,正如无法照耀她血迹斑斑的内心一样。明知道该放弃了,莫安笙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这一句话,可是真的做起来就实在是太难。
她的婚姻,她的爱情,她这十几年来的信仰,全部被这一张离婚协议给斩断。
忽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吸引了莫安笙的注意力,她慢腾腾地拿起来看了一眼,继而笑了起来,竟然就是屋外那个傻小子,不过她还是选择了接听。
果不其然,刚一接通,就传来贺云山略显聒噪的声音,他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高兴了,刚才如风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小心些,看来你一定还在为了过去那一段失败的婚姻而耿耿于怀,这时候你就更需要好好地放松一下了。”
“所以呢?”没想到贺云山竟然如此执着,最关键的是,莫安笙发现自己从贺云山嘴里说出来听到有关上一段婚姻还能够影响自己心情的时候,一点都不反感和排斥,很是自然地往下接了话题。
也许这是一个好兆头。
那头贺云山原本已经做好莫安笙肯定不会理睬自己的准备,结果冷不丁听到她要他讲重点的要求,忍不住就愣了一下。
隔了一会儿,他才想起自己要说什么,生怕莫安笙等得不耐烦了直接挂断电话,连忙说:“不如咱们去游乐园吧,小时候老头子担心我的安危,又不愿意自己带我去,所以我从来都没有去过。”
“我也没去过。”莫安笙其实挺佩服贺云山的,可以如此自然地提起贺老,提起自己那段不愿提起的时光,还可以表现出风轻云淡的模样。
这话听在贺云山耳中就是莫安笙同意了的意思,这让他兴奋不已,已经大喊起来:“终于找到你感兴趣的事情了,赶紧收拾完了出来吧,我带你去。”
其实你是自己想去吧,拿我当借口,凌如风才会放你出门。莫安笙这样想,但是没有说出来,依照贺云山的期待换好了衣服打开房门,而那份离婚协议就在她的床头放着,安安静静好似不存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