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汗珠从吴不为额头上滴了下来,他咬紧嘴唇,向后一踹,将张英踹出老远,那双手自然也从他身体抽离了出去。吴不为胸前留下一个硕大的血洞,汩汩地往外流着鲜血。他刚摆脱了张英,脖子上又一阵冰凉,原来是宙合门的弟子将刀剑全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吴不为用力支撑着身体,喘着粗气,冷笑道:“对我来说,正确的选择就是不要助纣为虐!”
“我还以为你异于常人,如此看来,也就是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张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阴冷,他一步步靠近吴不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只有硬取了。”
吴不为毫无反抗之力,在张英马上就能触到他的百会穴之际,他突然将脖子在刀刃上滑了一下,一片血雾在张英面前升腾,吴不为笑着倒在了地上,似乎在玩弄张英。他脖子还在往外冒着血,嘴上却说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没读过圣贤书,可这两句话,我还是懂的。”
张英勃然大怒,冲着吴不为胸口就是一脚,吴不为没有躲闪,坦然地迎接死亡。可是,张英的脚还没落下去,一支箭就飞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插在了他的右腿上。
张英惨叫一声,跌坐在地上,来不及躲闪,第二支箭便扎进了胸口里。若不是有金刚密术护体,他的心脏早就被射穿了。就在一瞬间,张英明白过来,还有第三箭等着自己。他倏然转身,保护胸口和头部,果然,一只箭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左腰上。
张英痛得不能自已,发狂般地惨叫起来,趁着箭的主人来到跟前,他疯狂地朝着左边的石门爬去。他的弟子倒还挺忠诚,掩护着他逃亡洞穴深处,那扇大门便关上了,将近二十个弟子都留在了门外。
梁翊仿佛御风而来,将张英射伤后,他便将弓扔给了随从。结果弓太重了,随从没拿住,被弓压在了地上。梁翊没精力管别人了,他大踏步走了进来,看到了趴在血泊里的小黑,又看到了已经说不出话的吴不为,还有不知死活的小金子和黄珊珊。
梁翊带的人还算有眼力,他什么话都没说,那些人便急忙将受伤的人抬到一边,细心照料起来。梁翊见他们都还活着,便稍稍放心。剩下的宙合门弟子本来还想再厮杀一番,可梁翊不声不响地走近,他们也不知怎么就怂了,甚至连阵法也忘了摆。
“是谁把黄丫头绑来的?”
梁翊将“清风”握在手里把玩,语气平淡得好像黄珊珊是他并不相识的一个人。可宙合门的人却感到了莫大的压力,他们面面相觑,最后一个辈分较大的弟子说道:“绑架黄小姐的人,早就离开了。”
“扑哧”一声,利器刺进皮肉的声响,伴随着一声嘶哑的闷哼,刚刚说话的人已经捧着脖子,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眼睛还睁得像铜铃一样。
梁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好看的脸庞上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而在宙合门众弟子看来,山洞里处处都弥漫着杀气,好像他们呼吸一下,都会被杀掉。他们还握着兵器,惴惴不安地瞄准了梁翊。梁翊却用食指指向一个人,让他将清风捡起来。那人一脸哭相,又不敢不从,从同伴身上拔起匕首,也不敢看梁翊,只是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
梁翊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抓了过来。那人登时放声大哭,跪着求梁翊饶命。梁翊握着清风,抵着那人的脖子,怒道:“你们习武之人,在面对威胁时尚且害怕,我妹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被你们这些人威胁时,她心里该有多害怕,你们想过吗?”
梁翊脸上青筋骤然暴起,握着清风的手也在微微颤抖,众人知他已怒到极点,更是不敢说话。梁翊将清风的刀尖滑过那人的脸庞,让他感受到刺骨的恐惧,才用刀尖抵住他的脖子,又问了一遍:“那你告诉我,是谁将我妹妹弄成这个样子的?”
死亡的恐惧在周身流转,那人狠狠心,指向了给黄珊珊喂药的小师弟。小师弟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求梁翊原谅。梁翊懒得看他,随手一抛,清风的刀尖刺进他的太阳穴里,他睁大眼睛,顷刻倒在了地上。
一眨眼间,连死两人,平日里张狂不可一世的宙合门弟子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梁翊缓缓起身,锐利的眼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他冷声道:“我弟弟,还有我家小黑,又是谁给打成这个样子的?动手的人都给我出来,没动手的人,我不会为难你们。”
没参与的几个人立刻往后退了一步,留在原地的人紧张不已,也纷纷往后退。可梁翊飞快地从腰间抽出刀来,一个转身,那些人已经倒下一半了。还剩下几个人,他们想殊死一搏,可他们哪儿是梁翊的对手,不过是死前又多了些挣扎罢了。
一番厮杀后,梁翊脸上、身上已全是鲜血,楚寒的亲信薛平从未见梁翊如此血腥暴力,犹豫半天,搓着手劝道:“梁指挥,您手下留情,让卑职带回华阳府可好?”
“不好!”梁翊一口回绝,激动地说:“如果此刻不杀死他们,那他们又会找机会逃脱,回到华阳城受审,又能奈他们如何?”
薛平哑口无言,遂不再阻拦,任凭梁翊杀戮,他也只装作没看见。转眼间,宙合门的弟子剩了三五个人,每个人都抖得像风雨中的树叶一样。梁翊用刀指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人我都杀完了,如果我再杀你们,那就是江湖仇怨了。只要你们弃暗投明,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
几个人小鸡啄米似的磕头,说道:“都听梁指挥的。”
“把那扇门给我打开,打开之后,你们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