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入九层山,每一步都危险重重。
在幻像里,他们也曾伤痕累累。
幻像消除后,伤痕会自愈。
可是,这一次,绝对不是幻像。
花半月喷了血,实实在在的吃了大亏。
他躺在水竹影腿上,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变得苍白,甚至没有气息。
寒九血贯瞳仁,冲向断崖对岸。
他卯足全身力量,将铁链抡圆,狠狠抽向守崖人的头颅。
他已经快如闪电,却有两支火焰厉箭比他还快。
后发而先至,打向难看叔叔的双眼。
难看叔叔不再等着挨打,他推出气浪。
气浪卷起崖底寒风,在断崖中间竖起一道屏障。
是焰箭刺不穿的屏障,也是铁链打不碎的屏障。
铁链快过冷风,也许打了屏障几百次,直到寒九的虎口崩血,也不能撼动这扇冷风。
风是透明的,能清楚的看到端坐在崖际的难看叔叔。
寒九双眼欲裂,嘶哑的大吼:“决一死战!”
冷风飘渺,寒气八方。
“你打伤我的时候,我可曾说半个不字?”难看叔叔的叹息比风还冷。“我打伤你的朋友,你却想杀我,这公平吗?”
这个问题,寒九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公平,是他的信念。
“你的朋友没死。”难看叔叔轻轻挥手,示意寒九离去:“只要你们不闯断崖,我们两不相关。”
水竹影打遍半月的周身大穴,不让妖灵涣散,轻轻按摩他的胸膛,找到关隘之处,猛压下去。
积淤在心窍里的污血被喷出来,染红了白衫,渐污了水竹影的俏脸。
睁开眼睛,碰到竹影颤微微的目光,像夜空明月一样美丽,花半月轻轻笑了。
“你趁我睡着时,偷偷摸了我。”
这个混蛋!
水竹影抽走膝盖,任他的头撞在地上。
“我怎么不一掌打死你呢?”
“因为我是天地间最美的生灵。”花半月坐起来,揉着被撞疼的后脑,对竹影顽皮的笑:“你舍不得。”
“先给你一曲吐血三升的滋味!”
水竹影狠狠瞪着他,将青笛搭在唇边。
“行了!”风微兰拦在两人中间,无奈的摇头:“你们两个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别说话,大敌当前,胡闹什么?”
大敌?
也许在他们眼里,难看叔叔的确是大敌。
但在难看叔叔眼里,他们根本就算不上敌人,只是一群没本事又卖弄本事的娃娃。
人家安静的坐在那里,随便挥挥手,弄起一扇风,就阻断了他们的上山之路。
他们攻不过去,难看叔叔也无意打过来。
事情陷入僵局,双方就这么耗着,一直到天黑。
尽管水竹影嘴下不留情,对花半月似乎冷硬,但还是在助他疗伤,修养妖灵。
只不过水竹影的条件很明确:“我在给你疗伤时,你要是敢说一个字,我就错乱你的筋脉。”
何必说话?
花半月现在很惬意,水竹影软若无骨的小手,在他每个穴道上游走,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