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也能成神?!”
一人一虫,俱是初成神的水平,旗鼓相当。
趁虫族女王不备,萧音一击从它的咽喉处劈向肚腹。一团血污从虫族女王的肚子中滚出,正是机甲骑士!
只是,骑士显然遭受到了严重损坏,毫无反应。
顾不上查看骑士内部亚斯兰的状况,萧音同样将之迅速轰送出结界。
被萧音偷袭的虫族女王狂躁不已,直接扑向萧音,遮天蔽日。
“我要吃了你!”
血污大口瞬间便将萧音吞噬。
结界外,大皇子的机甲已经没有能量能够轰开神级结界。大皇子再也不复往常的冷静沉稳,同虫族一样暴怒狂躁。
一个巨大的黑影忽然从结界内飞出,是亚斯兰!
亚斯兰能怎么会出来,那妹妹呢?!
没有人能够回答大皇子的问题。
亚斯兰浑身是血地爬出骑士驾驶舱,不成人形。颤抖着向士兵索要了恢复药剂,一边要求进入大皇子的机甲,要求他们重新闯入结界。
这时,从矿道内部,矿脉最深邃黑暗的地方,爆发出无比刺眼的光芒!
真正的天地颤动,泥土翻起,地表开裂出巨大的缝隙,将整条矿脉吞没掩埋。
“不——”
几乎是瞬息之间,结界消失了。
此时,再也没有可以阻挡军队的力量,但似乎整个世界也跟着一起消失,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不复存在。
“公主!”
因吾一人起,由吾一人终。因果偿还,天道至公。
她会记得这个世界家人的溺爱、佳应的悉心照顾,会记得亚斯兰上将的谆谆教导、舍身来救,也会记得那日镶满天幕的红光璀璨。
那些都是她得到的,最宝贵的爱。
“再见。”
……
秋风萧瑟,无边落木,干枯的枝丫在这边关的夜风里晃动,犹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魔鬼,让人生怵。
雁落城。大雁至此不再飞,南疆宵小猖如鬼。
位于城北的将军府,肃穆沉寂。石狮子双眼瞪如铃,静静蹲守,监视着一切动静。
“咣!”
一声重铁落地的巨响。
紧跟着一声惨叫:“啊——!”
瞬间后,灯火大盛。之前不知都藏在何处的士兵团团而上,将被盾牌砸得半晕的南疆探子死死地擒拿住。
“将军,人抓到了!”
蹲于府中枯树之上的纤瘦身影漆黑无比,只有一双如同猫眼的眸子,幽幽发光。
萧音缓缓站立起,一跃而下。
于空中横身飞旋,发丝衣袂飘影错乱。稳稳落地后,高束的长发甩出一道凌厉的风。
睥睨一眼瘫软在地的南疆探子,萧音轻描淡写地道:“杀了吧。”
疲惫了一天,回府还要处理这些跳蚤,真是心烦意乱。
说着,上前迈几步,将自己方才扔向探子的盾牌,从地上拔出。
“咣。”
和旁边士兵的佩剑发生轻微碰撞,沉闷的响声差点没把士兵吓死。
将军的这面盾牌沉重无比,正扔到探子的身前,几乎让探子给一头撞死。实在是利器!
和他碰,他不敢动不敢动。
明亮的火光之下,萧音的神情冷漠,却眉色艳丽,恍然让人生出她十分妩媚娇柔之感。
但士兵们都知道,这是错觉!
别看将军也戴发饰,但发饰是铁制的,冰冷银光赛飞雪。别的女子是娇弱,将军就是无比英气。
别看将军也穿铠甲,但铠甲紧裹身躯,玲珑有致绝窈窕。就连铠甲上的花纹,也比士兵这些糙老爷们儿身上的,要好看许多。
最重要的是,两个大男人都抬不动的盾牌,将军单身持拿,想扔哪儿就能扔哪儿,想往谁身上飞,就往谁身上飞啊!
害怕,颤抖。
士兵问道:“杀了以后,要挂在城门上吗?”
萧音将盾牌横在身前,想了想:“挂上去吧,最近这些跳蚤实在是有些多。”
“是。”
“继续值夜。”
众人齐喝:“是!”
交待完,萧音左手拿矛右手持盾,在摇曳的灯火中,缓缓向将军府后宅而去。
边关穷苦,一切花费都要节省。后宅的屋檐走廊中相隔很远很远才会有一盏灯笼,光线很是昏暗。
好在萧音耳聪目明,瞎了都能看见。
脚步无声,走向卧房。路过的花园常年不打理,已是杂草茂盛,一片清幽。
瑟凉的秋夜很是浓稠,只有蛐蛐儿会不惧怕这座府邸的血腥杀伐气,趴伏在草丛中细弱鸣叫。
正要拐弯,忽而耳边听见一道细弱抽咽的哭声。
“呜呜呜呜,嘤嘤,呜……”
咦,还有能和蛐蛐儿一起叫的?
萧音立刻停步,动了动耳朵。
近来东边的院子容纳了些新兵入住,不会是哪个新兵受不住教头的训练,在这里偷哭吧?
蹙眉。
她的军中不留弱者。若是经受不住操练,趁早回家吧,她又不是“抓”壮丁,都是招募的。
本欲转身离开,突然,一声响亮的哭嗝让萧音诧异怔愣。
“嗝!嗝!呜……嗝,呜!”
好像是个小孩子?
本就无声的脚步,在刻意之下,更是轻若鸿毛。萧音循着哭声靠近过去。
用长矛拨开草丛,猛然出声:“谁在这里!”
哭声猛然一寂,紧接着,紧密如骤雨落盆。
“嗝嗝嗝嗝嗝!嗝嗝嗝!”
一个比萧音矮一头的少年,赶忙跳了出来。
月色下,湿漉漉的双眼似乎荡漾着泉水,肌肤玉色,光滑润白。
身材纤长瘦弱,像是柳枝似的。
少年局促不安,脸上还带着泪水,望了萧音一眼,急忙低头,小声喃喃:“将军……”
萧音如猫儿般的眼睛打量着这个少年。
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谁招这孩子进来的?就这身高和身板,短期内怎么可能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