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世勋脑中细细盘算着,额间的鬓发在这岁月的冲刷中又多出几缕,他与秦氏长老定下这个约定也并非一点私心也没有。
他的潜意识中也是希望阿珣能当上这大启的明君,只是阮珣的性子他向来也是知道,等他出关之后不马上带着小竹走的方法恐怕就只有将那在背后逼死雨篱的人找出。
但这也是迟缓之计,有什么事是真的能让阿珣动了杀机和起谋反念想的呢?蓦然之间脑海中出现一个计谋,将之前的信鸽唤回,执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看着它慢慢飞向皇宫的方向,只是这次,委实是要委屈小竹了。
雪白的信鸽几乎要与这白茫茫大地融为一体,直到它的视线中出现了那一抹鲜红,连忙扑朔着翅膀往那个方向飞去。
秦冶手臂微微向前伸出一些,那信鸽便无比娴熟的坐落在那手臂之上,等待着他将绑在它腿上的信条取下。
秦冶倒是不慌不忙的将那信条取出,还一脸悠闲的将那信鸽安置好,这才不紧不慢的打开查看信条上的内容。
看着信条之上所显示字眼,媚瞳猛然紧缩,连呼吸都倒抽了一口凉气,顷刻间那信条在手中变为粉末!
“这紫薇阁阁主还真的什么点子都敢弄出来啊!”秦冶一脸复杂的看着前方,一袭红衣矗立在茫茫雪白之中,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折射出一抹一闪而过的狠栗!
翌日清晨,小竹从床铺中醒来,眼睛泛着迷雾,起身坐在床SHANG直视着前方,她向来喜欢将床放在离窗户近的地方,这样睁眼便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看着窗外一直不断的大雪,她脑海之中蓦然多出个人影,面露片刻愣意,随后嘲讽的笑意挂在嘴边,还以为能骗过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可是现在看来,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啊。
心中杂乱无章,竟半天也理不清楚,小竹便也只能发出一声轻叹,随意的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这在高楼的寝宫果然要舒坦些,一眼望去整个皇宫竟都能看到大半。
只是如今的小竹可没心思观看这世间万物皆被白雪覆盖住的景象,她来到这皇宫也有五日之久,德妃竟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每天都照常在外人面前演演戏,对她做出一副尊敬的样子,暗卫们也都前来探望过两次了。
按理来说小琴是知道她要回去的日子,如今她迟迟未现身在紫薇阁中,紫薇阁竟也一点消息也未曾传出。
再加上之前秦冶在她面前提起紫薇阁,她总觉得紫薇阁现在会这般平静与他脱不了干系。
况且在这几日里她多多少少也听到一些秦冶的来历,的能到皇帝如此重视之人恐怕不止像外人所说的仅仅是因为那个神秘家族的原因,他们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交易。
“看来不得不再去拜访一下那位背景神秘之人了,秦冶!”小竹眼睛透过窗看向前方更远的地方。
走下楼,小竹冷眼睨了坐在软榻上一脸悠闲的德妃,今日倒是好兴致,前几日看着她下楼,一番口舌是铁定少不了的,今天倒显得安分许多。
甚至抬眼看向她,也不过是面露一抹微笑,小竹倒也懒得和她在这里猜谜语,不吵不闹她还正落得个清净,就等着看她接下来有什么招数。
踱步悠悠快要走向寝宫时,德妃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软榻上坐直了身子,不免要搔首弄姿一番,掐着她那勾人的魅音唇齿轻动道:“王妃这一大早的可是要去何处?这天儿可下这大雪呢,您身体金贵着可别着什么凉,我德妃可受不起这罪啊。”
这冷嘲热讽个倒也落得好,明明带着浓浓的讥讽,可话中却能让你挑不出错来,小竹停下脚步,淡然一笑。
回过头去,小竹眼神中透出的丝丝轻蔑就好像俯瞰着这天下大地,世间万物在她这眼中都变为灰色,令德妃微微皱眉。
这就是她无论无何也容不下阮小竹的原因,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将她引以为傲的容貌和万人看来都热情似火的身材全部抹杀,而她不经意的谈笑间,总有令他人变得黯淡下去的魅力,只要在她身边的人慢慢都会沦为衬托着她的绿叶。
就同当初她第一眼见到皇后时她就明白,今后在这宫中,她们两个之间,一定有个人会先死!
“本王妃要做什么,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亦或者你想要替本王妃去见见那秦冶,上次倒觉得这秦冶好像对本王妃有些误解,不过德妃这般在乎本王妃的身子,要不还是请德妃亲自去一趟帮本王妃赔个礼,说是您担心本王妃的身子,所以还是不便出行的好。”
小竹缓慢的吐出字眼将德妃从出神当中拉了回来,同时一张脸也变得青一块紫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