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阮小竹轻轻推开了眼前的竹门。
苏雨篱在紫薇阁住的院子叫竹园,顾名思义,里面栽满了翠绿色的竹子,便是这住的屋子也是由竹子建立成的竹楼,门都是竹门。
门前挂着两个并排的铃铛,在竹林的风吹下发出悦耳的叮铃叮铃声,很是让人心旷神怡。
阮小竹以前虽然经常跟苏雨篱来紫薇阁,却是从不曾来过这里。
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推开竹门,然后定定地往房里看去。
意外的是,里面居然空空如也,只有一排排的书架,和简单的几样家具摆设。
不像是个女子闺阁,倒像是个书院。
“母后,她曾经住的就是这样的屋子吗?”阮小竹有些愣怔,她一直以为,苏雨篱的闺房,至少应该是豪华的,毕竟,她在家便是个受尽宠爱的大小姐。
谁知,朴素如此。
萧珥的眼睛里也带着一丝惊奇,他见过阮小竹布置的温馨房间,跟这竹楼里的冷冷清清居然格格不入,要不是确定苏雨篱是阮小竹的母亲,他甚至要怀疑,阮小竹真是在苏雨篱的抚养下长大的吗,个性差别也太大了些。
萧珥也想不到其他词,便随口安慰阮小竹,“大略是,岳母她更喜欢清静。”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萧珥真心不知道,一个公府小姐为何要住地这般寒酸,这屋中摆设……
萧珥看着那有些七扭八拐的竹椅,歪歪斜斜的小竹桌,坑坑洼洼的竹床,实在是有些惨不忍睹。如此对比之下,倒是那书架上的书显得精贵起来。
阮小竹没有说话,她缓缓地,几乎是一步一步地往那书架边走去。
她的目光停在书架最左边的那一格,那上面跟其他书架处唯一不同的是,上面有个小小的月牙标志。
月之所思,心之所向。阮小竹记得苏雨篱曾经最经常在她耳边念叨的话,这是苏雨篱放在心上的东西,所以才会刻一个她最喜欢的月亮吧。
萧珥几步上前,见阮小竹在仔细翻阅着上面的东西,似乎是些书,里面有些笔记,他有些不感兴趣,目光一转,忽然看到那个小月牙。
“诶,这人功夫不错。”萧珥摸了下那个小月牙,“虽然手法有些稚嫩,不过好像用了些心思,倒不像是女子劲道,也不像是专门的师傅刻的,有意思。”
阮小竹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听到萧珥的话,她的心神一乱,“嘭”地一声,手上的书籍掉落在地。
“怎么了,小竹?”萧珥正摩挲着那月牙,听到动静,忙转头看向阮小竹,见她面色苍白如雪,心中一惊,不自觉地就伸手把她揽进了怀中,“小竹,你怎么了?”
阮小竹的身子慑慑发抖,在萧珥炙热的怀中,她才慢慢平静下来,良久,她睁开了自己紧紧闭着的眼睛。
“璆琅,你要不要听听关于我母后的事情。”
虽是疑问,却是说地肯定,根本不容萧珥回答,她便幽幽地开了口。
苏雨篱是苏家大小姐,容貌昳丽,又兰心蕙质,自然千娇百宠。可也许是因为太聪明,苏雨篱的眼界从来不在闺阁之中,她看到的东西很多,甚至不甘屈居闺阁。
遇到紫薇阁的阁主,她成了紫薇阁阁主的徒弟,甚至说服家人,每年都有一段时间秘密住在紫薇阁中。
阁主有两个徒弟,一个阮世勋,一个便是苏雨篱。阮世勋与苏雨篱不同,他出身紫薇阁,自小便被阁主带在身边养大,天文地理,文韬武略,无所不涉。
这样一个见多识广的人,是从前的苏雨篱从不曾见过的,因为好胜心,苏雨篱苦心钻研,处处与阮世勋作对比,谁知道阮世勋对这个忽然被师傅收进门的千金小姐徒弟格外疼惜。
他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处处呵护,处处忍让,从不曾在苏雨篱面前炫耀。
可是,在苏雨篱的眼里,这便是一种爱,一种无私的没有杂质的爱。
她爱上了阮世勋,她本以为阮世勋也是爱她的,为了匹配地上阮世勋,她学地更加用心,无论是功夫还是其他,她都认真倾听,虚心请教。
直到,她遇上老皇帝。
老皇帝为她的容貌,出尘的气质所吸引。他是一国之帝,想要什么得不到呢?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向苏家求娶苏雨篱。
苏家自然没有不应的,能成为一国皇后,这该是苏雨篱多么大的福分,是苏家多么大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