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龙江畔的楼船,一连三天都安静的停靠在岸边不曾离去,苏春生一行人便在楼船上待了整整三天。
这期间的费用,全部都由那山魅龙少指使着韩笑去缴付。大抵是因为太过畏惧苏春生和楚幼微二人,山魅小人自始至终都不敢露面,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唉声叹气。
苏春生在这期间恢复了不少,伤势已经大体无碍。只不过因为那一场对决,损耗的气机太多,所以如今苏春生的修为依旧未能恢复到巅峰。
楚幼微倒还好,很快便已经痊愈,经历了那一战之后,修为又坚实了几分,隐隐有跃入上九境的趋势。
而这一行人之中,恐怕就最属那江湖游侠卫钱塘尴尬了。原本只是一介不起眼的江湖游侠,如今不单单是见过了那江湖上如今声名鹊起的苏家嫡子苏春生,还见到了那仅仅是存在于传闻之中的山魅。这一切,都让一个混迹在江湖底端的游侠难以置信,如同活在了梦幻之中一般,飘飘忽忽。
天色晴朗,万里无云,大抵是临近初春,江面之上波涛汹涌拍打着岸边,发出清脆的响动。
苏春生登上了楼船的顶端,靠在了那木制的精致栏杆之上,眺目北望。
楚幼微盘腿坐在身边的椅子上,神色平静。
两人沉默许久,苏春生才轻轻转头看着楚幼微,轻声道:“你没有想对我说的吗?”
楚幼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苏春生,有些不解。不知道苏春生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苏春生微微一笑,抬头道:“我离开九霄山之后,就连北边的那些人都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我的踪迹,你却直接出现在了楼船之上,而且好巧不巧的赶上了这一场截杀。楚幼微,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没这个能耐,说说看,是徐先生透露了我的行踪,还是那位后来登上了九霄山的老先生?”
楚幼微抿起嘴角,低下头来,似乎不愿意说话。
苏春生撇嘴,道:“若是不愿说,我也不强求。只不过你我的约定,就此为止。”
楚幼微猛然抬头,道:“是那位老先生,老先生还说,我若是能活着走到兖州境内的江北郡,便可以跃入上九境。”
苏春生皱起眉头,疑惑道:“这位不知名的老先生,算到了嘉龙江上的一切?”
楚幼微点点头,道:“半点不差。”
苏春生心中更加疑惑了,喃喃道:“这位老先生是谁?”
“不知道啊。”楚幼微摇头,轻声道:“但是那位徐先生似乎很早就认识那位老先生一般,而且十分尊敬。”
苏春生转头看着楚幼微,道:“那位老先生可还曾说过什么?”
楚幼微略微思量一番,便缓缓道:“那位老先生说要替中原江湖下一盘棋,还说要让江湖做江湖,庙堂归庙堂。”
“还有,那位老先生还说,在江北郡,将会见到一座举世罕见的剑阵,也只有苏家剑法才能破此阵。”
苏春生眯起眼睛,有些诧异道:“剑阵?”
要知道,自从中原剑道没落之后,便素来只有野修成名,却再也见不到那绝世的剑阵。如今恐怕能够有早就出剑阵的地方,只有极北冰原上的那座寒天剑冢,以及西南剑山了。
楚幼微点点头,犹豫了一下,继续道:“而且这座剑阵,便是苏公子北上之行的第一个死局。”
苏春生咧嘴一笑,抬头看向北方,饶有意味道:“看样子北边是真的动了杀心了,有点意思了。”
楚幼微叹息一声,有句话自己没有说出口。那便是那位不知名的老先生说过,若是苏春生死在了那里,这局棋依旧不会停下,会有人取而代之北上的。
这一切,是楚幼微最不想看到的,可是这局棋一旦开始了,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脚步声响起。
那背着一柄破剑的卫钱塘探头探脑的登上了楼船的顶端,神色纠结的站在了楼梯口,看着苏春生和楚幼微两人,有些纠结。
苏春生看着那纠结的卫钱塘,打趣道:“哟,天不怕地不怕的卫大侠这是怎么了?今儿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