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现在严党已经惹得天怒人怨。若是能够借机搬倒严嵩,他周楠必然能获取极大名望。
周楠回家之后,也不吃饭就呆坐在书房里埋头苦思,荀芳语虽然气丈夫在外面花天酒地,但心中还是担忧。叫人做了茶点,亲手端过来,又默默在旁边为他烧水泡茶。
见周楠坐在旁边面上忽怒忽忧,她心中也是担心。好几次都想张口询问,可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此刻,他突然发出一阵狂笑,状若疯癫,荀芳语手一颤,杯中的热水撒到脚上。
剧痛袭了,不觉惊叫出声。
周楠忙伸手去摸她的脚背:“芳语,你怎么了,疼吗?”
荀芳语摇头。
周楠:“怎么这么不小心,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地毛手毛脚。好歹也是姨娘,这些活儿你叫其他丫鬟小子来做不可以吗?”
荀芳语心中突然有怨气涌起,伸手拍开周楠的右手,狠狠地看着丈夫,眼眶里有泪花泛起。作为大户人家小姐出身,她也知道如周楠这种身份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以前在家里也见得多了。
而且,男人在外面交际应酬,出入青楼楚馆也是常事。可不知怎么的,心中却是那样的难过。
周楠:“你看你看,都疼哭了吧!没事的,没事的。”
他笑着安慰了荀芳语两句,最后道:“对了,我明天要去城外十几里地的军器局当差。”
荀芳语突然紧张起来,顾不得和丈夫置气,张嘴要问。
周楠又道:“其实也不远,坐车每日都能回来,就是通勤时间有些长。”他大概计算了一下,从家里到军器局,以明朝的交通情况,单边就得一个多小时,每天至少又三个小时消耗在路上。
想不到穿越到明朝又回到现代社会挤地铁的日子。
在以前,周楠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挤上十几站路去上班,真是不堪回首的日子。
什么叫同勤,荀芳语也不懂,她忙道:“老爷若是每日来回,卯时就要动身,晚上再回。天又这么冷,身子如何经受得住,如果实在回不来就住在那边吧。”
周楠想了想,点头:“看情形再说,我争取三两日回来一次。”
荀芳语恩了一声,突然走到门口对着外面喊:“安婆婆,快去叫安婆婆过来给老爷收拾行装。”
这一声好大,将周楠吓了一跳。要知道,荀芳语平日里少言寡语,一天到晚也说不了几句。即便开腔,声音小得也像蚊子哼哼。想不刚才这一喊,声音却如此清亮,直震得人耳膜发疼。
当夜无话,荀芳语极尽温存,夫妻二人的冷战就这么消泯于无形。
第二日一大早,周楠先去了王世贞那里。
王世贞还没有回来,他就跟那个老仆说明了情况,道自己以后只怕不能每天过来读书。
老仆笑道,这事他能够替老爷做主,周大人就放心去上任吧!三五日过来一次也可以,不过,每天一篇文章还是要写的,到时候一并交过来就是。
从王世贞那里出来,周楠和郭书办汇合坐了早已经雇好的马车,出了阜城门,一路朝军器局行去。
现在的郭书办已经不是郭书办了,他得了新的官职,现任工部虞衡清吏司军器局从九品副使,算是正式分配,奔赴为国效力的前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