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楠会意,等下乡绅和商贾们肯定又有孝敬,倒是不妨走一遭。
于是,当日晚饭,周楠二临酥玉楼,和一众地方头面人物吃了几杯酒,看了看几个实在面目可憎的女子,做了几首风月诗词。
老郭和众人勾搭半天,又替周大老爷接了二十多两红包,然后兴冲冲钻进了林宝宝房间。
周楠也懒得去管这个口是心非的饿痨鬼,只不住吃酒。
一席酒吃得尽兴,看到众人对自己如此恭敬,大老爷今日非常快活。
很快,天就彻底黑下去了。
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众人这才告辞而去。
周老爷坐在精舍里做起了激烈的思想斗争,今天是不是睡在这楼子里呢?说起来,本官已经守身如玉大半年了……可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里的女人……这里就没有女人,根本就下不了口呀!
正想着,突见一人气势汹汹地冲进来,低声叫道:“周大人,你这么做可不地道啊!”
来的人正是钱巡检。
周楠转着手中酒杯,笑道:“巡检可是怪本官在外吃酒没有请你?”
钱巡检眼睛里闪着怒火:“周大人,人犯的事的事情咱们可是说好的,人你已经凑够了,怎么反手却都放了。你收钱不办事,是要黑了本官吗?这世道还有公理吗,传出去谁人还敢同你亲近?”
周楠一呆:“人我是抓二十多个,准备明日一大早就解送到你那边。现在正好好地关在班房里,要不,你现在就带人过去接收好了。”
见他的表情不似作伪,钱巡检问:“大人真不知道?”
周楠:“我又知道什么,老钱,究竟怎么回事,你同我说清楚呀!”
“大老爷果然是不知道,这倒是怪了。”钱巡检道:“军器局抓了二十多个滋生夫子的事情下官也听人说了,大老爷果然是一偌千金。不过,就在刚才,我那边一个巡街的手下来报告说,你们衙门又将那二十多人放了。”
周楠大怒,拍案而起:“谁这么大胆子不经本老爷点头就私自放人,我这就回衙看看。钱巡检你放心,本官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他急忙出了房间,朝那头喊了一声:“老郭,郭副使,出事了,快回衙!”
老郭扶墙而出:“怎么了,大老爷有何吩咐?”
周楠铁青着脸:“衙门里出魏延了,本老爷这次来军器局本打算要以德服人。看来,今天要拿几个不开眼的家伙祭旗。”
“直娘贼,好大胆子,大老爷放心,这事老郭知道怎么做。”听周楠说了这事,老郭面上闪着凶光。
这事是对周大老爷,对他郭二老爷权威的挑战,今次说不定要打残几个不开眼的东西。
两人气急败坏地回到官衙,果然,班房里人去楼空。
郭副使高声喝骂:“是谁,是谁私放囚犯的,好大胆子?”
几个满面煞白的兵丁战战兢兢跪地回话:“禀大老爷、郭老爷,是李副使放的人,小人等也是没有办法。”
老郭一呆:“什么李副使?”
“就是新到任的李老爷,他说了,大老爷郭老爷若是回来,还请去他那里说话。”
郭副使大怒:“一个副使竟然叫上司过去说话,好个狂悖小人,你们去叫他过来。”
周楠心中突然觉得不对劲,道:“李副使何在?”
“在判事厅中。”
军器局的权力结构是这样,周楠总领全局,下面有两个副使,一人负责兵器制造,一人负责内务和地方治安。
负责内务和治安权柄重,可事务繁杂,又没有什么油水。周楠在为老郭跑官的时候考虑到郭书办劳苦功高,就让他负责兵器制造赚点零花。
以前那个章副使辞职走人,这个李副使应该是来顶替他的。在局里统领那一百号兵丁,管理班房。
两个副使的各有一间判事厅,等到周楠走到李副使的屋中,一个二十来岁的猥琐官员稳坐太师椅,拿眼睛斜视周楠:“你就是周行人,人犯是我放的,我叫李高,我爸是李伟。”
我爸是李伟,未来国丈李伟,就问你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