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兰留下的黄卷上说,媚骨之毒约莫需要半年之久才能在体内扎根,且扎根时间男女各不相同。
此毒怕寒!
之所以说男女不同,是因为女子体质偏寒,所以需要的时间更久。而男子属阳,则不需要半年。
此前大夫就说过桑榆体内有寒滞,乃是她接触了李朔所赠的令牌所致。可即便是这样,这媚骨之毒还是发作得奇快无比,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书籍上没有记载解药,只说此物怕寒。
没有别的法子,桑榆只好背着李朔吃那些寒凉之物。能镇住多久算多久,反正……她没有别的选择。命都长不了,哪还有工夫顾及以后能不能生育。
李朔亲自料理欧阳兰的身后事,桑榆则悄悄的让残叶去了平城,好生打探有关于王知府的事情。
议和之事,由林太师全权接手,与文武百官一道拟定了协议,只等着将协议快马加鞭送达大梁,与大梁王亲自验看,再挑个良辰吉日着大梁皇子与大齐签订兄弟之约,便算是成了。
自欧阳兰死后,原以为晋王府出了这样的事,会出现暂时的太平。
可没想到,有些东西不是你想躲便能躲得开的。
宫里一道诏令,说是皇上有旨,着李朔和沐桑榆一道入宫见驾。
坐在入宫的马车里,桑榆只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没个着落。扭头去看一旁憔悴的李朔,他这几日一直住在欧阳兰的院子里,操持着欧阳兰的身后事。
伤势未愈,又添心伤,都有胡渣子了。
四目相对,竟有种相顾无言的感觉。
谁都没说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他只是握着她的手,脸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她话到了嘴边,却觉得不管说什么都不合时宜,最后也没能说出口。
偏殿内,李勋和卓太后端坐在上。
李朔躬身行礼,桑榆跪地磕头。
“都免礼吧!”李勋瞧了卓太后一眼,然后将视线落在桑榆身上。他坐在那里,显得有些勉强,回头冲着卓太后道,“还是母后说吧!”
卓太后笑了笑,“既然皇帝不愿说,那哀家来说也无妨。上次的事情,算是哀家对不住老五,所以哀家想了个弥补的法子。”
“沐桑榆,你过来!”卓太后突然点名,让桑榆心头骇然一窒。
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说白了,欧阳兰这条命在太后他们的眼里,算得了什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欧阳兰而心生内疚?他们没有落井下石,只是出于对李朔的忌惮。
桑榆行礼上前,“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哀家知道,晋王心悦于你。”卓太后笑得慈祥,眼睛里却透着冷冽,“可女人得大度,男人嘛……=不说后宫三千,好歹也得三妻四妾。放眼望去,在老五这个年纪,哪个不是儿女成群的?”
“也只有晋王府,仍是空荡荡的,这后院如今只剩下你一个。李姓皇族,需要开枝散叶,多个人伺候晋王也是好的。桑榆,你说是不是呢?”
心口狠狠的疼了一下,桑榆徐徐抬眸盯着眼前的卓太后,只觉得一股血蹭的往脑门上冲,“桑榆愚鲁,不知太后娘娘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