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岩石覆盖的虚影出现在了五九的面前,仿佛自己沉浸在深海之中,看着海面上的光影。
那道虚幻的倒影正是刘暮。在刘暮的身后,还有傲然站立于低空中的聂重山。
尽管刘暮不曾见过五九恶堕化的样子,但濒死的白雾触碰到面具的时候,曾与白雾有过因果的那些人,都在片刻间意识有了交汇。
一心多用的能力在这一刻被白雾发挥到了极限。
触碰到面具的瞬间,他仿佛同时置身于多个世界里。
……
……
数分钟前。
死寂荒芜的山村里,有着一片湖。
这片湖名为枣湖,枣湖养育了这片山村数百年,也埋葬过山村里无数的历史与怪谈。
最大的怪谈,便是湖中的水鬼。
湖外的村落弥漫着死寂,死亡在这里从未停止,七百年间住在村落里的这些人仿佛在经历一场又一场死亡的轮回。
直到有一天,这座村子来了一个小姑娘,她穿着红色的长裙,裙摆的边缘有着几道黑色的线痕。
她看起来天真无邪,目光却又很空,她的手里牵着一团巨大的黑色的气球,那些气球如果盯得久了,会发现偶尔能够见到诡异的眼睛。
自打这个小姑娘来了之后,村子的怪异事件少了很多。
她俨然成了村子里的守护神。
能够打败湖中邪异的,只有更为邪异的存在,红殷便是这样的存在。
自打那次联手,杀死了旅行者之后,聂重山便兑现了诺言,带着红殷来到了这片荒村。
只是荒村里她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感觉,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与她的外婆相似。
随着井的封闭,各个区域的界限再次开启……红殷便永久的留在了这里。
她原以为自己将永远无法离开这里,自己将在这里,与湖中的诡异存在持续对抗,永生永世。
直到眼前的空间忽然扭曲,一道熟悉的虚影出现。
“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
……
食城。
看到红色血雾的瞬间,白雾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
血雾之中巨大的九头蛇出现的时候,他恍惚间以为曾经的在电话亭里改变的因果是假的。
顾海林已经死去,曾经的第七队队长用一骑当千,发起了悲壮的冲锋,联军精锐悉数阵亡。
面具怪人从来没有降临过,哪怕只是谎言,那个避难所的传说也不曾传达到顾海林的耳边。
这些念头瞬间在脑海里生出,可随着眼中的备注弹出,那个瞬间,白雾全然明白了。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再见到顾海林……
“你来了。”
“你在等我?”
“我们在等你。”
虚影之外,看着血雾中的景象,白雾忽然间说不出话来。
“九十年了……避难所找到了吗?”
饱含沧桑的一问,让白雾无法说出真相——根本没有避难所,那个名为谷青玉的人也从来没有带领人们走出高塔。
白雾的沉默,似乎说明了很多问题。
就在他以为这次求援会被拒绝的时候,血雾中的巨大身影说道:
“看来,避难所的搭建,需要我们。”
血液在慢慢变得灼热,随着二十四只骑着黑色烈焰骏马的身影冲入了虚影之中,白雾忽然明白了。
避难所,对于这群等待了九十年,不惜化身为恶堕的家伙们而言,早已经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谎言。
这是它们穷尽一生也要达成的夙愿!
如果没有避难所,如果九十年前,它们见到的那个面具怪人,只是带来了一段谎言——那就杀出一个避难所!
……
……
塔外,紫罗兰庄园。
看这虚影中的白骨恶堕,紫罗兰说道:
“你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
时间紧迫,白雾选择了用最效率的方法解释自己的身份,他拿出了船票。
看到这张船票的时候,紫色房间内的小姑娘睁大了眼睛。
“时间不多,不要在意我外观的变化,我已经找到了你的父亲,他叫钟旭,对吗?”
“带他来见我!带他来见我!”紫罗兰的双目因为睁得太大而浮现出血丝。她小手一招。
那个该隐留下的三选一的难题里,长匣子里装着的电锯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出现在了紫罗兰的手中。
“我要杀了他!”
“正好,我是来履行承诺的。但我不能带他来见你,他是我至今见过的最为邪恶强大的生物。我只能带你去见他,你可能会死在他手上。”白雾倒是没有说谎。
紫罗兰发出童趣的笑容,这笑容带着一股子让人后背发凉的森寒:
“好呀,要么我杀了他,要么他杀了我。”
看着这个渗人的笑容,白雾算是明白了,什么叫恨之入骨。
……
……
塔外,未知区域。
陡然间出现在了某间疑似博物馆的地方,白雾还有点愣神,因为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来过。
直到看到了某个美丽的身影,他才恍然。
原以为自己能够抱到的大腿只有红殷,可白雾断然没有想到,仅仅是一面之缘的某个人,也会被面具所挑选。
“你看着……倒是有些眼熟。”
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媚态。她并没有刻意的妖媚着,因为无论是谁,见到了这张脸都不会在意她的声音。
“沈殊月,我需要你的帮助。”
在虚影之外,这间博物馆的主人,正是美人痣,沈殊月。
时间紧迫,白雾不打算像说服栗子那样,慢慢的跟沈殊月交流。
听到了久违的三个字,沈殊月的反应并没有惊愕,而是诡异的笑了笑:
“这个名字,倒是好久没有听到了,你要邀请我前往哪里?你可知道,上一个邀请我前往某个地方的人,被怎么样了?”
白雾不知道,他至今不知道旅行者已经死了。
红殷,镜恶堕,聂重山,沈殊月,它们四个联手杀死了旅行者。
其中功劳最大的,并非聂重山,而是怎么杀也杀不死,甚至越杀越多的沈殊月。
“我不知道,但我要邀请你去的,是诞生你的地方,栗子……在那里等你。”
与白雾所想的有些差异,沈殊月在听到栗子的时候,并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表情,她只是眉头挑了挑,眼神里带着玩味:
“又是一个很久没有听到的名字呢。”
白雾生出一丝危机感……沈殊月似乎和栗子不一样,他一时间竟然读不准沈殊月的心态。
“走吧,虽然有些事情,对我来说已经很久远了,但总该去做个了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