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姨闻言,却有些走神的说道,“其实这些事儿,我都不想再提啦……”
“徐阿姨,您儿子的遗体呢?”卓伟插话道。
卓伟这边说的时候,还看了一眼那个摄影师,那个摄影师到也是专业的。肩膀上的摄影机的镜头盖已经打开了。
“遗体已经火化了,就在那呢。”徐阿姨,指了指铺在桥洞上的席子,那席子上有一个骨灰盒。
“徐阿姨,您怎么不回家呢?”卓伟又问道。
“为了给我儿子治这个病,我把房子都卖了,儿子很小的时候,他爸就和我离婚了,我想回去,也没地方住。”
“我有时候,在想啊,干脆自杀了得了。一个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徐阿姨很平静的说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卓伟和李梦思遇到的病人,基本上都很平静,眼泪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没了水的雨刷,根本流不下来了,再者说了,哭也没用,这个社会,想看病没钱是不行的。
有的病,就算有钱也看不好。
而李梦思在一旁,也是心有不忍,“徐阿姨,您可别这样想啊,你儿子肯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的。”
“怎么好好活着?你看我这把年纪了,又是下岗工人,我想好好活着也是不可能的。”徐阿姨笑了。
她好像在嘲笑,卓伟和李梦思他们这些年轻人太天真,看不透这个社会的本质。
“徐阿姨,康泰人寿真的没给你们报销吗?”李梦思接上话后,又转移到了正题上。
“没有,我和我儿子拿着保单过去的,可他们却说他们的保单找不到了,而且这种保险已经取消了,反正就是不给报销吧。”徐阿姨叹气的时候,显得很沉重。
“那你觉得康泰人寿是否属于违约?如果康泰人寿履行了理赔责任,你儿子的病情是否能好转?”李梦思又问道。
“他这个病,就算移植骨髓,也有可能复发,想痊愈太难了,但要是康泰人寿愿意理赔的话,我和我儿子也不用住在桥洞里了吧。”徐阿姨道。
“徐阿姨,你为什么不选择起诉康泰人寿呢?”李梦思问道。
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周先生。
“以前我儿子看病的时候,我是没时间,也没有精力。现在吧,是彻底死心了,感觉活着本来就是一种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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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阿姨似乎对社会已经失去了希望。
当然她儿子,曾经就是她的希望,她曾经幻想过儿子能够痊愈,可惜的是,这个泡沫最终破裂了。
“徐阿姨,我能看看您儿子的照片吗?”李梦思又道。
“可以,我给你们拿。”徐阿姨蹒跚的走到了桥洞里面。
这个桥洞,就像是个狗窝一样,成了城市边缘人群的住所,或许在富人家的狗过的都比那些苦难的人舒适吧?
徐阿姨拿来了她保存的相册。
住在桥洞里免不了风吹雨淋的,但这个相册保存的很好。
卓伟也凑过来瞧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