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太太气得腮边直抖,她恨恨的将手里的状纸往韶姨娘一扔,“瞧瞧你干的好事!我叶家的百年清誉全毁在你的手里!”
韶姨娘强忍着疼,急忙将还未飘落地的状纸抓了一张下来,定眼一看,轰的一下脸上的血色退得干干净净。
这上头白纸黑字不但写着挽菊被绑架的事宜,还写了吕三爷借用叶家的名声放印子钱,开赌场,强卖强买,逼良为娼等各种斑斑劣迹,只因不在扬州城内,而是在周边的镇子,借着叶家狐假虎威加上吕三爷确实有几分手段,才将民愤强压了下来。
锦澜也是借了石掌柜的手,才查到了冰山一角,具体如何,恐怕还得让官府介入才能彻底查清。
不过,这件事若不能好好处理,对叶家尤其是叶霖来说,始终致命的打击!
因此叶老太太才会这般气急败坏,连韶姨娘的肚子都顾不上了。
“老太太,这,这是污蔑,这......”韶姨娘又急又怕,这些年她没少收娘家人的恩惠分红,放印子钱的事儿她是知道的,且就连她自个儿也在其中参了一脚。
可其他的,兄长只说在镇子上做生意,问急了便含含糊糊说是来钱的生意,她当初光看着银子没顾得上细问,怎么也没料到竟然是这种要命的事儿!
“诬蔑?”叶老太太怒极反笑,“白纸黑字和苦主的血印,清清楚楚,你说是诬蔑!?”
生怕叶老太太气坏了身子,锦澜忙柔声劝道:“祖母先消消气,这些事儿澜儿已经派人告知父亲,许能来得及挽救一二。”
她虽恨极了叶霖,可也晓得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些状纸到手时,她已让人将大部分都暗中送到了叶霖的桌案上,留下这几张,不过是以防万一老太太心软罢了。
听到锦澜这么说,叶老太太心底才稍稍松了口气,以霖儿在扬州的人脉,应该不会太难,不过......
老太太目光冷厉盯着韶姨娘,“品月,你带人到水榭轩,搜一搜蔓萍的屋子,另外锦秋阁也给我彻彻底底的搜一遍!”
“是。”品月赶紧出去点人。
韶姨娘面色惨白,锦秋阁里虽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可却有她藏的银钱,一旦被查出来,就全完了!
怎么办?该如何是好?
她哆嗦着身子,冷汗一滴滴自额上滑落,但有老太太在上头盯着,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突然,韶姨娘的目光扫到跪在她身旁,一脸木然的素心,双眼不由一滞,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幕幕过往的片段。
素心总是能轻易猜中她的心思,一次又一次恰到好处的解决所有难题!一开始兄长要钱,她刚刚管家,上头又有老太太盯着,手头上根本没什么银子,是素心出了主意,瞒过老太太偷偷挪了东墙替西墙,竟然凑出了一大笔银子!
后来尝到了甜头,她就不愿放手了,再后来,对付太太,对付二姑娘,甚至要对付老太太的主意,全都是......
“是你!是你害我!”韶姨娘的瞳孔越来越大,猛地抬起头瞪着素心,精致的脸庞狰狞扭曲,指着她尖叫道:“老太太,是她,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全都是她!同奴婢没有关系啊!”
屋里的人连同锦澜在内,均被这刺耳的尖声吓到了,皆愣了下,接着顺着韶姨娘的手看向素心。
素心宛如一根朽木,垂头笔直的跪在地上,仿佛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才缓缓抬起头,却是对上韶姨娘那张狰狞的脸,忽的一笑:“是,这一切都是奴婢所为。”
见素心认了,韶姨娘心中大喜,急忙对叶老太太哭道:“老太太,您听,这是她亲口所说,确实不干奴婢的事!求老太太明鉴!”
锦澜皱了皱眉,韶姨娘这是准备让素心当替死鬼?她稍稍一琢磨,便道:“素心,你可知这些都是什么罪?”
“奴婢晓得。”素心点点头,面上笑容不变,可话锋一转,“不过虽是奴婢所为,可背后若没有姨奶奶的支持,又怎能指示得动外头的人?”
“你,你......”韶姨娘没想到素心竟会反咬一口,正准备破口大骂,却被她抢先出了声。
“姨奶奶别急,不知姨奶奶可曾记得十三年前,在水榭轩里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