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给您准备了衣裳,我现在给您送进去吗?”
“不用,放在外头就好。”
她听见佣人离去的脚步声,这才从浴缸里站起来,披上浴巾走出去,就看见一达厚厚的新衣服摆在门口的储物柜上,她轻轻的翻了翻,睡衣,长裙,内衣内裤……应有尽有。
她不由得低下头,她的确太寒酸了,就连这里的佣人穿的都比自己体面,出入中景豪庭这种高档小区,的确会让人看低一等。
不过幸好,明早她便会离开……
江若彤把衣服理好,摆的跟之前一丝不差,转身走进卧室,将自己那条陈旧的长裙套在了身上……
躺在床上,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睡惯了将于里又硬又凉的木板床,现在让她睡高档的席梦思,倒不习惯起来。
她起身走出去,走去外头的花园里散散心。
盛夏里,虽然白天很热,但夜晚却是极为凉爽的,她走在松松软软的草坪上,深吸一口气,全是花朵青草的香气。
忽然,她看见前头不远的秋千上恍恍惚惚的坐着一个人影,她吓了一跳,转身想跑,那人已经在叫她了,“跑什么,我又不是鬼!”
是冷辰希的声音。
江若彤慢慢的转过身,仔细一看,果真是冷辰希在秋千上坐着。
她越来越搞不懂这男人的精神世界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玩女孩子的玩意儿。
她轻轻走过去,微风吹来,扬起她长长的裙摆,淡紫色的长裙在黑夜里格外显眼,冷辰希看着,暗自想,要是她把头发留长,一定更好看。
站在冷辰希身前,她声音小小的问,“冷少爷,找我什么事啊?”
又来了!
他就看不得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相比较,他更喜欢她昔日里那古灵精怪又倔强不服输的模样。
不过他倒也没苛责,只是指了指旁边的另一幅秋千,“坐吧,陪我说说话。”
江若彤看了一眼那秋千,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坐了上去,不过她浑身紧绷,显然有些紧张。
“你怕我吃了你么?”
她赶紧摇头,“没有。”
“那你哆嗦什么?”
“我……我……”江若彤支吾半天也没说出来,监狱中的岁月是最让人抬不起头的,即便她觉得自己毫无过失,却也不想让人知道。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便不再问,那说说,她为什么要让你传信给我?我认为你们以前肯定不认识。”
江若彤出生的时候她早就入狱了,两人怎会相识?
她咬了咬唇,双拳紧握,冷辰希问的任何一个问题都会牵扯到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往事。
咬着牙,江若彤艰难的说,“因为……我们是狱友!住一个寝室!”
冷辰希彻底怔住了,他千想万想,竟没想到江若彤会入狱!
他以为,她就算生活在不济,也就是给别人打打工之类的,却不成想她在监狱中度过了这些许光景!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一有风吹草动她便犹如惊弓之鸟,一旦他大声说话她就会哭,监狱里龙蛇混杂,她定然吃了不少苦。
连江若彤这样的年轻女子都会被虐待,那她呢?她一把年纪,会不会也被人挤兑欺负?
见男人半天没说话,江若彤紧握的双手里渐渐变得湿润……她觉得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压得她很难受。
她的脸色发白,手指越收越紧,指甲抠破了掌心的皮她也浑然不觉。
终于,在踌躇了一会儿之后,她站起来,对着冷辰希鞠了一躬,“冷先生,谢谢你今日的款待,我这就走。”
世人对坐过牢的人都带着有色眼镜,身份越高越是如此,如今冷辰希知道她坐过牢,她怎么还有脸继续住在这里。
即便是一个晚上,也不可以!
她那小小的自尊心容不得她被别人这样藐视。
冷辰希看着她转身跌跌撞撞就走,半天才回过神来,快速起身,追过去拉她的肩膀,她用力一挣,脆弱的袖子就这样被扯破了,露出她半个香肩。
江若彤立刻蹲下身,慌张的把破碎的衣服往身上贴。
一种取辱感涌上心头,眼泪扑簌而下。
冷辰希看着心疼,蹲下来想帮忙,却被她一把推开,她的声音因为带着哭腔而变得沙哑,但却异常妩媚,“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冷辰希被推倒在地上,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