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彤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冷辰希趴在她床边睡着。
她拔掉输液管,撩开被子就往外跑,男人听见动静,睁开眼时她已经跑到了门口,正在用力拉门。
“若彤,你去哪里?”冷辰希一惊,眼睛扫过挂着血丝的输液管,就连醒盹的时间都没有,直接追上去。
“寒琛呢?他怎么样了?他昨晚晕倒了!发烧了!我,我怎么会在这儿?我明明记得我在他身边的……”
江若彤因为过度慌张而开始语无伦次,她说完这些话,也不等冷辰希的反应,转身又去开门。
男人心理一阵落寞,她醒来的第一眼,并不是看自己,就算自己为她熬的黑了眼眶,整个人也憔悴了,她的眼里,依旧没有他!
或许,她的眼里,连她自己都没有,只有孟寒琛一个!
“你放心吧,那边我安排人照顾了,他一醒过来就会有人跟我汇报的,若彤,你也是病人,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
冷辰希垂眸,看到她涌出几滴血珠的手背,慢慢执起她的手,“走吧,回到床/上老实躺着,剩下的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江若彤抽回手,“我就去看他一眼,看完他我就回来……”
说完,她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跑出去,她脸上紧张的表情让冷辰希的心底顿时涌起细碎的痛楚。
他深吸一口气,高高的昂起头,抑制住那从眼眶中即将涌出的温热。
他从来不会爱人,他也不想学着如何爱别人。
母亲将他一个人丢在冰冷的家里时,他就已经把所有女人打上了薄情寡性的标签。
而事实也是如此,每一个接近他的女人,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
金钱,权利,亦或者……在发生关系时,达到顶峰时的强烈的块感……
从未有女人对他说个不字,也从未有女人看透过他的心思。
说到底,那些女人也只是因利而聚,不过是他人生中的匆匆过客,注定会消失。
而江若彤不一样,她是自己真心想对着好的女人,为了她,他可以付出一切,若是她说,你用刀捅死自己我才会开心,也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捅下去!
可是,许是老天报应,他过去玩的女人太多,这一次,纵然自己把心都掏了出来,她还是不曾没有丝毫心动……果真是,报应不爽!
艰难的抬起脚步,冷辰希跟着走出病房。
因为发了一夜的高烧,江若彤也记不清孟寒琛的病房到底是哪间,她只有一间一间的找。
她本就虚弱,等找到他的病房时,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她推门而入,看见一个年纪颇大的女人正在为孟寒琛擦脸,她走过去,从那女人手里接过毛巾,“冷少爷说,你可以去休息一下,这里我暂且照顾,过两个小时你再来。”
那女人没做怀疑,转身走了。
江若彤坐在孟寒琛床边,洗了洗毛巾,一点一点擦着他憔悴的脸。
她想,为什么坏人就那么长命,而好人就要受尽折磨和苦难。
孟良晟侵占孟家的财产,迫害自己的亲弟弟,为了得到想要得到的不择手段,可现在却还好好的活着。
寒琛他从不曾主动害过任何人,甚至可以说,他的心肠是软的,若不然,两年前他也不会在最后饶恕了霍子安……
可是到了现在,孟良晟活的风生水起,寒琛却受尽折磨,老天爷,你当真不长眼睛么?
江若彤抬起头,眼泪都到了眼眶却死死的忍住,她轻轻的吸了口气,将毛巾放回脸盆里,转身又为他盖了盖被子。
然后,她便坐在他身边,静静的看着他。
她想,若是时间在此停止,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孟寒琛忽然发出了梦呓,“水,水……”
江若彤迅速倒了一杯水来,娴熟的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又在后头靠了软垫,这才把水递到他嘴边。
孟寒琛的嗓子像是被火烧一样,又干又疼,他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可胸口陡然的剧痛让他根本无法下咽。
噗的一下将刚喝下去的水全吐到了江若彤身上。
她也顾不上自己,慌慌张张的用毛巾擦去他胸前的水渍。
感觉有人碰自己的身体,孟寒琛只觉得一阵心烦气躁,他眼睛尚未睁开,变扬手去推她,虚弱的喝道,“滚开……滚开……”
江若彤向后踉跄了两步,复又走过去,低声说道,“寒琛,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你现在这个样子,身边总需要人照顾啊……”
听见熟悉的声音,孟寒琛才慢慢的睁开眼睛,当他看见一脸担忧的江若彤时,干涩的嘴唇忽然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你在这里是什么意思?看我的狼狈,嘲笑我,还是你想怜悯我?告诉你,不需要!江若彤,就在你选择嫁给冷辰希的时候,你和我,就已经断了个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