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都重伤,张二要输。”屠蛟这次主动开口。
围观的也渐渐瞧出不对了,掌劲剑风肆意呼扯,仿佛场上两人是生死对头,招招搏命地斗了开来。陆白心下一紧,拳头不自觉捏住一把汗,二哥这便要输了。受伤倒无所谓,陆白的医术,呼吸间能治好他而不留后患,可是输了的后果,这位初识不久的二哥就要离开了。张二是第一个待他陆白如亲兄弟的豪爽人物,而他却因师命,没办法与这样的人物共进退,心下不免大恨。一时间,心中隐隐觉得,要是没有师命,与真心结交的豪爽英雄携手江湖,痛饮烈酒,该有多好啊!
场上形势于此时突变,那青龙堂凌真真气骤然爆发,猛喝一声,如陀螺般转进张二舞出的剑影!“嘶嘶——”场下不少人倒抽冷气,心道姓凌的莫不要被张二刺穿无数个窟窿才好。但张二心知肚明,凌真转进来,每一掌都拍中了手中利剑,决胜就在此时!
“呵!”
但见剑锋寒芒闪过,凌真被张二刺穿锁骨,挑飞了出去,落于数丈外,捂肩艰难立定。而张二纹丝不动。
陆白心叫不好,正要抢步出去,却见张二浑身直颤了好几颤,“噗”,一口血箭喷射,单膝跪在了地上。
“二哥!”赵堂飞出人群,快步把张二扶了起来。
张二摇摇头,想说话,接连又呕了好几口血。
这一下,场下先是欢呼了几声,待见到张二吐血成升,却又突然静了下来,纷纷为张二扼腕担忧。
“哈哈哈哈!”却听人群中响起司徒恨的声音:“张二赵堂,你两个可还有脸留在山庄?趁早滚你娘的去罢!”
赵堂正要怒骂,却被张二横手一拦,拦住了他。张二缓缓抱拳,憋住一口气,大笑道:“好,恭喜司徒兄,请司徒兄放心,今日的旗使之争,咱们认……”
“慢!”
陆白心下一团烈火,再也忍不住,“输”字将出时,他鼓足内劲,声压全场,终于是字重千钧地吼了出来!
全场倏静。
那裴矩大吃一惊,像看恶鬼一般转头看他。却见陆白把衣摆往后一抛,重步踏上比武台。“二哥赵哥,还有兄弟我呢!”
突然间,场下角落里爆发出震天般的吼叫声,“啊,陆管事上场啦!”;“陆管事威武!陆管事万岁!打死那狗娘养!”;“是陆管事,陆管事天下无敌!”
除却这一角落,数百人鸦雀无声,已是惊呆了。目瞪口呆之后,大伙纷纷循声看去,见十来个不会武功的杂役,拄的拄拐,歪戴帽的歪戴帽,声嘶力竭地胡乱吼着。
数百人心底一团浆糊,“陆管事”是他娘的谁?
西南角塔楼,万千峰笑得前俯后仰,拍手叹道:“老秦,你朱雀堂不得了啊!几个杂役,在二位庄主眼皮子底下,这是要把那小子捧上皇位不成!哈哈哈哈,哎哟,心口疼……”
秦久悠深叹一口气,旋即苦笑摇头,只顾嗑他那根精钢烟杆。
那东北角塔楼,待到陆白一声“慢”字,银铃惊得忘记了庄主在场,跳起来急呼:“小姐快看,是他,居然真的敢上场!”
而寒青雪在他上场之时,也轻声“啊”了一声,随即心下撞鹿,知道自己失态了。
她这一声,寒青霜、屠蛟、两位庄主齐齐把眼睛搭过去。寒天渊轻皱眉头,回头问向屠蛟:“此人是谁?”
屠蛟摇头道:“不认识。”
“妹妹,你认得他?”寒青霜凝眉道:“这些下等人,真是胡言乱语不知死活,是哪个堂口出来的杂役?”
“啊……”寒青雪知道背后几双眼睛盯在自己身上,赧颜一笑,对寒青霜说道:“这人……是药堂药园子管事,我瞧他骨头颇硬,倒有几分气概,没想到今日真的会上场,不知好歹。”她说那话,却像是解释一般,说给那三个听的。
“药园子管事?”寒青霜失声,旋即又轻蔑地笑了出来,“果然不知好歹,秦堂主也真是,招些莫名其妙的人进来。”
……
张二苦笑一声,道:“兄弟,咱们认输,你怎的忘了哥哥的话?”赵堂也是摇头叹息。
陆白心下一哽,不痛快之极,狠摇了两下头,搭手给张二摸脉,道:“二哥,赵哥,小弟自不量力,今番也想与二位哥哥共进退!二哥无事,先去歇着。”
张二待要说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长叹一声,与张堂退了下去。“兄弟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