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么放下的下?祁一之,你真以为这五年来我对你好,是因为我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吗?我告诉你,不是的。我爱你,我从没有欺骗过的。也许最一开始,我的确爱的没有那么深,但如果不是爱你,当年我也不会同意你那么做。我堵上了我的一切,并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要得到金钱,还是因为你啊。你让我怎么放得下?更何况,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不可能再流产了。我只是想给你生一个孩子而已,并不是为了别的。难道我们做了那件事,努力了这么多年,到现在却要告诉自己,当年还不如不那样做吗?”
陶容倾几乎是祈求着凝视着祁一之,然后她却没有在后者的目光中找到任何的动容和感动。好似她这发自肺腑的一段话,只是她自己的呢喃一样。陶容倾不甘心的想要走过去挽留他,但她往前走一步,祁一之就往后退一步,她继续走,他继续退。直到他到了门边,开了门,陶容倾才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是真的打算放弃自己了、就像是当年她父亲放弃她和她母亲一样。他的目光中除了决然,更有害怕和她们再次产生联系的恐惧。
“你就一点都不爱我吗?”陶容倾最后问。
祁一之摇摇头,“我爱你,我从没有骗过你。但有些事情并不是我爱你就能解决的,我不想再被多年前的事情折磨了,我需要新的生活,你明白吗?需要不会让我想起沈著一点的,全新的生活?否则,我迟早会疯掉的。”
“可是没有你,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容倾,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价值。你不是没了我就不能活,你应该去过自己想过的人生。没有人是你生命的主宰,除了你自己,你明白吗?么有我,你也会过的很好,你需要认清这一点。我不是你生命的全部,你值得有更好的生活。”
祁一之说完,人已经站到了门外,“祁天今天被我爸妈接走了,我过两天我就会将我们的事情告诉他,你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你决定怎么处理孩子,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话说完,祁一之直接转身走了。
陶容倾没有再挽留,她就这样眼看着祁一之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让自己做好他已经永远在自己生活中消失的准备。
所有的软弱,在这一刻都消失不见了。陶容倾惊讶于此刻自己的释然,但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令她惊讶的。
她在失去祁一之之前,努力的挽留了他,甚至不惜为此放下自己的尊严。对于她而言,她已经做到了保全这个家所有的努力。如果那个人还是执意要走的话,她也只能将这当做,最后的宣判。既然祁一之已经宣判这件事再无可挽回的余地,她也就不会再去争取什么。
她努力过了,所以也只能狠心将这一切放下。就像是当年她努力挽留自己的爸爸,在他狠心离开自己之后多年再相遇,那个几乎要落魄街头的老人,别想再得到她半点的怜悯一样。
她给过那些人机会了,但是那些人没有把握住,所以他们没有资格再得到她的爱,甚至连她的尊重都不配得到。
陶容倾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决定不会再让自己丝毫的难过,因为痛苦在祁一之决然离去的那一刻,已经结束了。她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想一下自己将来应该怎么做。是将孩子生下来,还是打掉。是将祁天还给言乱,还是自己将他抚养长大。
剩下的人和事,都和她再没有别的关系了。
陶容倾正准备回去,却看到“沈著”慢慢的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似乎是刚从外面回来,正准备回家。
想了想后,陶容倾走出门,唤了一声她。陶容倾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沈著”走了过来,笑着跟她打了招呼,“你好。”
“你好,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著”笑笑回答说:“我叫刘凌。”
“刘凌,有时间吗?进来坐坐?”陶容倾邀请到,她虽然觉得祁天并不是适合让刘凌收养,但是对于这个帮过自己两次的人,她还是觉得应该讲现在的情况跟她说明。
“好的,那就麻烦了。”“沈著”礼貌的笑笑。
“不会麻烦,你帮了我两次,我还没有机会向你道谢呢。”陶容倾说着,请“沈著”进了门。
“要喝点什么吗?”
“白开水就好了。”“沈著”回答。
陶容倾听完却顿时一愣,倒不是因为“沈著”的这个请求有些过分。一杯白开水而已,寻常人家都是以水待客,这根本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她震惊的是“白开水就好了”这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