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苏氏,发现她脸色微红,竟然是个少见的美人,便又说道,“这位一定就是高总牧监的夫人了!因为我看夫人每每偷看高总牧监,是怕自家人喝多了吧!”
郭待诏听了看着高峻挤眼,他夫人则扭头看着苏氏无声地笑,高峻谁都不看,垂着眼皮不语,苏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已经喝多了酒。倒是鲁小余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猜,你猜早了!喝酒吧!”
马贵只好再饮一大杯下去,不一会儿,对面的两位夫人变成了四个……
高大人最后站起来,还未对鲁小余开口,鲁小余就说,“我知道,把鞋底都翻一遍再说!”他叫人,把王允达送回家里去、把马贵抬到别室、轻车熟路去他右脚鞋窠里,揭了鞋垫把信拿出来。
高峻和郭待诏一见,却是麻花字,一个不认识。苏氏轻声道,“我看看。”随后再将上边的话念出来,“三月二十五,两城同时举事。”
高峻问,“没了?”
苏氏轻声道,“没了。”
高总牧监道,“还有两天……就是二十五了。阿史那薄布会不会这样傻,看到这两个字就把自己卖了呢?”
他说,我断定龟兹城是不会先动的。马贵刚从龟兹回来,如果龟兹真的想在这么紧的时间内起事,不会不让马贵从速把信送到,看看这小子不紧不慢的样子!至少在龟兹那里没有感受到事情有多急迫。
高峻吩咐鲁小余,“把信原样塞回去,推醒他,让他抓紧办他的事。”鲁小余按吩咐把信塞进马贵的鞋里,再去推他,“马大哥速起,莫耽误了事!!”
马贵嘟嘟哝哝地道,“有什么……事,天亮没有……”
高峻和郭待诏看过了信,两人就连夜起身去了龙泉馆,高峻还带走了他的全部护牧队。这里剩下了郭大嫂和苏氏,在鲁小余的保护下,两人回到苏氏的院子,收拾着躺下。
苏氏今天露怯可算是露大了!她在席间数次偷偷去看高峻,因为她发现高大人和他所见的许多男子都不一样,就连郭将军和他坐在一起,都让人明显感觉到两个人的差别——他才是这些人的主心骨。
苏氏坐在那里,不由自主地想起过李承乾,并把他和高大人暗自做了一下对比。李承乾事发时的惶恐失措,曾经在苏氏的面前暴露无遣,而高峻大事当前的镇定就更显得少有了。
当马贵把她和高峻猜在一起的时候,苏氏感觉郭待诏、郭夫人的表现像是有一件好奇事得到了确认,而鲁小余那句“猜早了!”更是让她心惊——他为什么不说“猜错了”,而说“猜早了”?
一直回到屋里,郭夫人刻意不提这件事,怕她难堪,但是在苏氏看来她还像是别有用心。苏氏想解释一下,“大嫂,我估计着,如果是菊儿在桌上,那个马贵也会像这样猜的吧?”
郭夫人笑道,“嗯,是这样的,但我也多次去看过高总牧监,姓马的怎么不猜我和总牧监是一家呢?”
今天该菊儿过来陪苏夫人,此时她早醒了。听了苏氏和郭夫人的话,菊儿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猛然又想起以前的事,身子只是不适地动了动、没有说话。在苏氏看起来,菊儿也像是默许了郭夫人的话一样,她的心内更是窘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