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应该啊,这些人最后不没事么?面对一群脸色相当难看的家伙,笔记经满肚子的疑问。去救阿朱,也不是说非得干过萧峰,只要能挡他一下,有机会让自己跟他说清楚不就行了?就不信以自己的嘴炮功夫,把阿朱的真正身份揭开之后,他还能不相信,还非得要打死阿朱不可!就算当时说不服他,只要他起了一点疑心,把阿朱扒光……呃不是,把阿朱的假面扒下来,不就立时真相大白了?而且这个疑心还不难起,萧峰可是想来清楚阿朱的易容术是何等高明!
可是,这个道理自己能想到,萧峰陈近南乃至殷素素不应该想不到啊?他们的脸,为什么这么难看?
开车回去的路上,萧峰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但对萧峰已经无比熟悉的毕晶却注意到,整个过程中,萧峰几乎全程一言不发。也没有人说话,只是用眼神交流,整个车厢里,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
“到底怎么回事?”终于,在回到家之后,母老虎问出了和毕晶憋了很久的相同问题,显然她也为此感到极为困惑:“就算你们打不过萧哥,可刚刚不阻滞了他一下么?只要有这片刻功夫,胖子上去把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你们至于这么失望么?不会是打输了不服气吧?”
毕晶看了眼母老虎,又看了里屋一眼——自打一进门,萧峰就说自己想静静,然后一个人进了里屋,再也没出来过,剩下影人在客厅餐厅里目目相对。这绝对不是萧峰豪放大气的做事风格,再加上那平静的脸色下隐藏的失望,让毕晶有点心惊肉跳,本来想接一句“静静是谁,你为什么想她不想阿朱”活跃下气氛,最终却硬生生憋了回去。
转过头来,对几个人说道:“我觉得我媳妇儿说得对——你们不至于吧?”
“不是不服气,而起太服气了。”陈冯丁莫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摇摇头,最后是年纪最大的陈近南说话了,“难就难在要接萧帮主一掌,谁都没这个本事。”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不会吧?”毕晶和母老虎同时惊讶道,“我看你们没有很为难啊?难道这里头有什么说道?”
陈近南摇摇头道:“你们不懂武功——吕姑娘我不是说你啊,虽然听说你拳脚还不错,可是终究未曾休息上乘内功,不懂这里面的奥秘。”
毕晶撇撇嘴,妈的,干嘛单把母老虎摘出去啊?虽然老子的确是不怎么懂这一套,可这也不是你们公然看不起老子的理由吧?可现在又不是挑理的时候,毕晶只好闷下这口气,听陈近南仔细解说。
“刚才我们和萧帮主交手,虽然只是一招,却用了四种不同的办法。”陈近南第一句话就让毕晶和母老虎面面相觑,四种不同办法?怎么看上去都是一样的啊,萧峰一掌打过来,你们接不住,然后飞道几丈之外,有什么不一样了?
陈近南面露沉思之色,道:“其实要说真实功夫,拳脚兵器放开来打,全力周旋,我们几个虽然敌不过萧帮主,却还不至于一招都挡不住,难就难在,我们这次去救阿朱姑娘,是要正面接下他一掌。而据萧帮主事先所言,当时他怒气填膺,那一掌全力而为,出手又重又快,绝无可能取巧。”
“就是纯粹内力、功力的较量?”毕晶接口道。
“对,想不到你也懂这些。”陈近南惊讶地看了毕晶一眼,点点头,“正因为如此,虽然我们四个都知道恐怕绝非萧帮主对手,但也只能用这种本办法。不过我们也不能直接硬碰硬,因为我临敌经验多些,轻功功夫也略略好一些,所以我们商量好,第一场,由我来试探萧帮主的掌力究竟如何。只可惜……”说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毕晶不敢多话,生怕触动这位总舵主的伤心处。只能听陈近南接着说道:“我和他那一掌,实是凝聚毕生功力,但掌力一出之下,立知不敌,若要强行硬拼,只怕要当场受伤。是以一直不妙,便当即后退。第二场老冯上场,我们是想,这般纯粹抵御固然不敌,但若是主动攻击呢?以你所说当时的情况推断,萧帮主那一掌只是攻向阿朱姑娘,不及其余,我们从远处赶到,也势必要从远处阻挡,以自身的内力,加上全力前扑之力,或许等抵挡一下也未可知。”
“所以冯老哥就乘萧哥不备,直接冲上去了?”母老虎恍然大悟道。
陈近南点点头,叹道:“老冯和我武功不相上下,原以为借势前冲,会好一点,可惜,结果还是……”说着看了冯锡范一眼,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却很明白了——就算这样,也没个卵用!冯锡范阴沉沉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角却微微抽了一下,轻轻吐了一口气。
“第三场,丁兄弟虽然年纪不大,内力却极是雄浑。”陈近南对丁典竖竖大拇指,“又正是方当壮年,血气十足,是以想要硬接硬架,结果……”
“结果退得最远,也最是狼狈。”丁典接过下茬儿,苦笑道,“是我莽撞了,自恃炼成了神照经,又常年打熬气力,纵然不敌,拼命也要挡住那一掌,只可惜终究力不从心,不知道萧大哥这般神功是如何炼成的……”说着连连摇头,目光中却没有沮丧,反而满是敬仰之意。
凌霜华轻轻拍拍丁典肩头,以示安慰鼓励之意。丁典反手握住她的小手,咧嘴一笑。
陈近南看着这对侠侣,微微一笑,但随即眉头又皱起来:“所以我们最后的希望,就是莫七兄了。他是武当张真人亲传弟子,内力深厚,又深得太极拳借力使力、四两拨千斤的要义,原本是最有可能接下那一掌的。只可惜,最终结果也没有什么区别,还是一样被一掌击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