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因的庄园离西河岸的城区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仅靠步行恐怕走到第二天黎明也未必能够赶到。
离开车站后,奎因带着一行人先找到了城市中的车马行,在这里能够租借到脚力不错的马匹,当你与老板足够熟络的时候,还能拿到还不错的优惠。
“奎因少爷?”车马行老板马基看到奎因的第一反应是瞪大双眼,身体甚至向后退了两步,彰显着他此刻的情绪,等到平复了心情后,才小心翼翼地凑上来,仔细地将奎因从头到尾地打量一遍,松了口气。
“库娜保佑,看来你是真的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和你的父母同样在那场怪病中死掉了。”
库娜是水之女神的神名,在西河岸这座城市库娜的信徒尤其多,马基也不例外。
“怪病?”莱耶斯听出了不对劲,奎因的说法是那场怪异的诅咒中,家族里没有人其他人走出庄园,然而马基却说他的家人死于怪病。
“是啊。”马基望过来,对于眼前的年轻人毫无印象,不过从奎因对他的态度可以大约地推测是奎因的朋友,他也没有隐瞒。
“一场怪病,艾博娜庄园里弥漫起像是橘子腐烂的味道,附近的人浑身都长满灰绿色的疹子,后来还是请到水之修道院的神官才将病症控制住,净化庄园耗费了整整两天时间,等我们进去后,只在庄园里发现了几堆衣服,神官们说是因为恶毒的病菌将庄园里的人都腐蚀掉了,所以才会连尸体也没留下。”
“你们进去了?”奎因忍不住拍桌问道。
“呃,其实我没进去,是修道院的神官和士兵们进去后带出来的消息。”
马基老实回答,他的住宅本就离艾博娜庄园挺远,何况那时候城里的人都在传庄园里散播的是恶毒的瘟疫,只要稍微有些脑子就不会主动靠近庄园。
“他们没事?没出现伤损情况?”
“没有吧,毕竟有修道院的神官带队,庄园里的病菌都被净化掉了。”
马基看着激动的奎因,露出理解的眼神,这位幸运的小少爷恐怕还不知道家里的情况,难免想要迫切地掌握当时发生了什么,他能够理解。
不过他立马想到另外一件事,犹豫片刻后,还是选择对奎因说实话:“有一个坏消息,就在那之后不久,艾博娜庄园就遭到了盗贼洗劫,等到市长带着卫兵们前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值钱的东西都被搬了个干净。”
“我知道了。”
说到庄园遭到洗劫,奎因反倒能保持冷静,“我想租四匹马,最好的那种,需要多少钱?”
“说起来我还欠你父亲一大笔存款,怎么好意思再收你的钱。”马基拍拍桌子,叫出一个长雀斑的微胖女孩,围着的厨裙上沾满油垢。
“温莉,去马棚给奎因少爷牵四匹马出来,要「小夜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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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耶斯教授,很抱歉,恐怕当时答应你的最后一个承诺无法兑现了。”
疾驰的马上,奎因对并列在旁侧的莱耶斯说。
当时他答应的三个条件中,最后一条是让莱耶斯使用一次六柱棱镜,然而现在家族庄园遭遇洗劫,值钱的东西被搬空,他实在不敢保证盗贼们能否侦察到密室的位置,如果连密室的门也被撬开,那么像六柱棱镜这种巨大的宝石晶体显然是没有幸免理由的。
“没关系,早就说了,这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莱耶斯驾驭马匹的技术很熟练,踏着马蹬提拽着缰绳。
“不过听见庄园被洗劫的时候你好像一点也不激动,那可是你家族的财产。”
“但也同样是被诅咒的噩梦。”
奎因苦笑着摇头:“老实说我听见这个消息反倒放松下来,士兵和神官能进,盗贼也能进,而且都没有发生意外,或许庄园的情况没我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的思维角度倒是挺特别。”
莱耶斯随口说了句就不再说话,四人沉默着疾驰在路道上,很快出了城市,沿途经过一些农家小村庄后,终于来到了河的上游处,艾博娜家族红酒庄园的外面。
路标牌不知道多久没人更换过,即便使用的是上好的木料,也在雨水的冲刷中变得潮湿无比,木头的缝隙中长满了苔藓和小蘑菇。
奎因的喘息变得起伏,时隔两年再次回到家门口,他可没生出半点怀念,有的只是最深处埋藏的恐惧。
“走吧。”他深呼一口起,左手握成拳头拍了拍剧烈跳动的心脏,鼓起勇气驾着马向前走。
“等等。”莱耶斯拉住了他,不远处的庄园让他感到一阵不适,虽然已经有两批人进入后能够全身而退,但那是一年前,谁也不能保证现在是什么情况,贸然进入很危险。
“先看看情况。”
啪啪啪,可可拍动翅膀,从莱耶斯的肩膀上飞离,很快飞到离地面大约两百米的空中,能够俯瞰庄园内部的全景。
可可的眼睛冒出红色的光,身体的符文模块被激活,在魔法的加持下,她看到一层薄薄的像是气泡的层包裹住整个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