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说可汗一定不信,但却是事实。可汗可知大夏西北边陲之地的嵯峨山?”
听到嵯峨山,少年将腿从桌上放下来,凑近些道:“本汗怎会不知?那里离本汗的部落不过八百里,只是那里山势险峻、气候酷寒,环境很是恶劣,就像一道天然屏障难以逾越,因此本汗不曾去过那里。有时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山包上可以远远望见嵯峨山雪峰的影子。”
良岫心里偷偷地叹息,幸亏嵯峨山陡峭险峻,不然的话,不知要被西域部族侵扰多少次呢!
“我就是在嵯峨山长大的,可汗由此可知,我是在一种何样的环境里生活的。因此,我必须学会很多生存的技能,不然是无法在那个地方生活九年的。”
少年点头,他赞同良岫的话。西部边陲的气候环境与他生活的大漠不相上下,生存之艰难可想而知。
“我因脸上的这块胎记,自小便被人咒为妖异,甚至有人说是我克死了亲生母亲。于是自四岁起便被父亲丢在嵯峨山任我自生自灭。可汗你说,我能够活下来只凭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能行吗?”
“还是因为这块古怪的胎记,九王爷对我厌恶痛恨,原本圣上自我一出生就赐婚,将我嫁与九王爷龙云漠。十三岁那年圣上下谕旨让九王爷与我成婚,他却一拖拖了八年。后来的事可汗应该也有所耳闻,我为何住在那么偏僻冷清的地方,皆是因此。”
“如今,还是因为这胎记,被可汗深夜下毒掳来这里。幸得可汗虽年轻却是个正人君子,良岫才留得清白与性命。既然传说我是凤随寄主,得凤随者得天下。那我脸上的这个胎记应该是个吉祥尊贵的印记,能够给我带来平安富贵。可是事实却恰恰相反,它给我带来的,除了痛苦就是灾难。所以说,什么凤随寄主,什么得凤随者可以得天下,都是那些充满贪欲的小人所造的谣言而已,可汗你觉得可信吗?”
这一番长篇大论,虽然目的是为了劝服少年不要轻信他人蛊惑,其实也是良岫的心声。对于“得凤随者得天下”这样的传言,良岫从不相信。纵观历朝历代帝王,其中不乏明君圣主,又有哪个是靠这个登上帝位一统天下的?在良岫眼里,这就如同是一个笑话。
对良岫的肺腑之言,少年并不愚笨,确实令他不得不冷静下来考虑。
自己这三个月很少有机会思考和分析,遇到的人、发生的事,确确实实处处透出古怪与不正常。自己被冲昏了头脑,一路横冲直撞走到了现在,却在良岫的劝导下头脑渐渐清晰。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