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沐泽忽地想起来什么,自怀里摸出一个方形的绢包交给龙云漠,打破了沉默道:“圣上,这是良岫殿下临喝药之前交给微臣的,让微臣转交给圣上。”
龙云漠有些迟疑地接过来,他心里已经有些怕了,那道和离圣旨就是良岫交给自己的一个巨大的震撼,至今自己都没有缓过劲儿来。如今这包裹里却又是什么?
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打开了,原来里面便是自己曾经见过的那块金光闪闪的免死金牌!
“云良岫,果然你是不想活了,你手里有这牌子为何不拿出来,一定要做令朕痛苦悔恨的事吗?”
沐泽也看清了那块牌子,惊讶地看着龙云漠,“殿下这是为何?”
“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明白了,那日她落入澄玉湖中,并不是我不小心推的她,而是她有意自尽。如今她手里明明握着先皇所赐的免死金牌,却依然喝下毒蛊。我不知道她这是为什么?”
“先帝为何赐了这个给殿下?难道……”
“父皇太了解这宫里的人心险恶,一定是预见到他驾崩后,良岫必会被人陷害,也知道我为了皇权一定会牺牲掉良岫,因此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才……”
“世人熙熙皆为利来,世人攘攘皆为利往,真是厌倦了这令人作呕的俗世!圣上,您还是放过良岫殿下吧!让她早点离开这里,如果能找到洛诘医生,或许能找到医治的办法,延长她的生命。”
“洛医生云游四海,又怎么能那么轻易地就遇到?”
“我想我知道他们父子现在哪里,前段日子还曾收到洛医生的来信,信中还在询问殿下的情况。只是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若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用加急驿马送过去,与他约定一个中间地点,双方都向这一个地点快速出发,或许一个月不到,便能相遇……”
沐泽的眼睛里早已没有了龙云漠,他自顾自地计划着,并跑到书房内,见书案上砚台里的墨迹早已干涸,一时着急,来不及唤人,就抓起一旁的一盘水仙,将里面的花拿出去丢在一旁,却把盘中水倒在砚台里,顺手拿起一块墨在砚台里磨了几下,抄过纸笔便开始写信。
龙云漠见了,也赶过来,“你写好信后,朕派人将信送出去,按照传递军情急报的速度,岂不是更快?”
“圣上最好不要参与,若只是微臣写的信,或许还能到洛医生的手里。若是圣上送出的军情急报,恐怕都出不了冕阳城便被铺开在某位重臣的案头上了。最后或许还要牵连了洛医生父子。”
沐泽说这话时手里忙着写信,头也没抬,说话也不假思索。可是却是毫不掩饰的大实话,龙云漠不禁沉默了。
是啊,正如沐泽所说,不要再纠缠着良岫不放了,正是因为自己对她用了情,才造成了她今日的遭遇,如果早在自己登基的同时就赐良岫离去,也许她现在正在某个地方自由平安地生活着。这不正是自己所希望的吗?只是自己还有一个奢望,那就是,在她的自由平安中能有自己。如今看来,这确确实实是一个奢望了。
“好吧!你将信写完后寄出去,我派贴身侍卫假扮驿站差役,尽早将信送到。信寄出后,劳烦你带着良岫和两个侍女悄悄离开,我也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们。对外便说良岫毒发身死,再找一个身量模样与良岫有些相像的死去的女子冒充她下葬皇陵,好歹从来没人见过她的真容。一切就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