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妹妹这话很是。”她顺着对方的话说道,视线扫过李惜,复又转去前方:“那晚的三十名贼人被我们杀掉了大半,成国公府以武晋爵,我虽不才,亦不能负了武勋的威名。”
当着李惜的面儿,这种膈应人的话题还是少提的好,陈滢怕她会有心理上的负担,于是未去点破。
陈涵闻言,抬起头来睨了她一眼,不冷不热地道:“怪道三姐姐能把四婶儿都斗倒呢,果然有几分聪明。”
“四妹妹!”陈湘轻轻扯了她一下,语声有点发急:“你怎么又来了?和和气气地说话不好么?”
“得了得了,我晓得了。”陈涵不耐烦地躲开了她的手,旋即似又十分着恼,立着眉毛道:“我说的又不是假话,二姐姐拦在头里算什么?”
话虽如此,到底她也没再往下说了,陈湘松了口气,向陈滢陪笑道:“三妹妹勿恼,四妹妹也是无心的。”
陈滢自不会生气,只问陈湘:“那鲁六姑娘只说了这些么?”
陈湘张了张口,正要说话,不想那陈涵又火儿了,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道:“我呸,这什么鲁六姑娘,简直就是胡扯。她把这话丢出来,不就是打我和二姐姐的脸么?”
她气得脸都青了,若不是场合不对,只怕她就能跳脚儿大骂一顿,而饶是如此,那一连串的骂人话还是不住是从她嘴里往外蹦: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嘴里长了疮、喉咙里生了疥、舌头上烂了痈的长舌妇!真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远着你们些?本就沾着亲,这远能远到哪里去?这话明着是劝,暗里的心思真真歹毒。”
陈滢眯了眯眼。
她再一次觉得,陈涵这小丫头,有时候确实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可爱。
至少,她能够与自家姐妹站在同一条战线,这便表明,她是有底线的。
这样的人,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四妹妹,你可小声些罢,别叫人听了去。”陈湘是个绵软的性子,最怕生事,此时便下死力地劝着,面上还蕴着几许担忧。
陈涵气哼哼地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地道:“二姐姐,人家已经指到咱们脸上来了,你就该当场骂回去才是,真真叫人不知道怎么说你。”
她是真的生气,不为别的,就因为有人论及国公府姑娘的名声。
她再是糊涂,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旁的也就罢了,偏是名声这种大事,这可不是几句玩笑就能掩过去的。
陈湘的脸又红了,期期艾艾地道:“我……我向来不大会说这个……当时我也只当没听见,寻了个借口就走了……”
她其实也听出鲁六姑娘说的并非好话,只是她不擅长应付这些,更想不出什么回击的法子,于是便躲开了。
陈涵直是气笑了,复又恨声道:“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凭她们也配?二姐姐就该学学我,我当场就给了那孟三姑娘一个难看。”
陈湘吓了一跳,忙问:“四妹妹,你不是骂人家了吧?”
“我没明着骂,二姐姐放心便是。”陈涵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将帕子握着嘴,眼睛里头满是狡计得逞的兴奋:“我只告诉她说,我院子里有个扫地丫头,今日便穿着与她一样的衣裳,还有她头的那种花蝶钗子,我去年就顺手赏人了。把她给气的,险些没当场与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