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不明白,在唐十三少毒砂的大面积覆盖攻击之下,彭半剑是如何在左右两边及后路断绝恶境当中,不仅逃出生天,还将之格杀,他是怎样做到的呢?
后来,有人按捺不住好奇心,登上长城,在勘察现场之后,他们很快便明白了过来了:
彭半剑站在的城垛是一处陡坡,身处坡下的唐十三少为了把毒砂发挥到最大效用,他的手势必然是往上射击,导致他的下方反而成了一片空隙,所以,在间不容发之际,彭半剑索性以身贴地滑落陡坡,钻进了这片打击面的死角,沿着地面冲向唐十三少,然后出剑将他劈开两半!
这里,说来简单,实际上,只要彭半剑动作慢了一丁半点的,他还是会受到毒砂致命打击的,胜负在于瞬息万变的时间差。
或许,彭半剑该是相当之狼狈,但是,他能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精准的判断,以及放弃那高傲的身段和尊严,从对手的胯下钻过去,取得最终的胜利,这不仅仅是实力的体现,更堪称绝地求生的教科书。
况且,武林中人,看重的,多数为最后的结果,过程如何,只是为结果而服务的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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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家小客栈的店堂里。
安无风道:“你这样把唐十三少杀死了,唐晓晓怎么办?”
彭半剑端起酒杯的时候,眼神里掩饰不去掠过一丝丝失落和痛苦,仰着脖子一饮而尽。
然后,他好像跟谁赌气似的:“她爱怎么办就怎么办。”
“得,”安无风无奈的摇摇头,“这段情,估计还没开始,就结束啦。”
彭半剑没有说话,一连喝了三杯,一杯要比一杯快。
安无风缓缓道:“看来,你是真的放弃了。”
彭半剑道:“不放弃又如何,难道去唐家里抢人?”
一旁的司徒姑娘幽幽道:“你现在把人家姑娘的亲爹都杀了,便是抢到手了,人家的心也不会给你。”
彭半剑看了司徒姑娘一眼,道:“司徒姑娘,你说的对,她的心不在我这,或许,我从来都是自作多情,你们也该看见了,今日我跟她父亲决战,她竟然没有出现,否则,结果不会这样的......”
司徒姑娘道:“所以,你认为唐晓晓欺骗了你,火气上来了,把姑娘的父亲灭了?”
彭半剑默然,显然是默认了。
司徒姑娘叹了口气,道:“或许,唐晓晓被禁足了呢?”
彭半剑一呆。
司徒姑娘道:“据我所知,不仅唐晓晓没出现在长城脚下,且唐家除了应战的唐十三少之外,任何一个唐家的人都没有出现。”
“这,”彭半剑呐呐道,“难道只是唐十三少个人不满我对他闺女的追求,唐家其他人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司徒姑娘幽幽道:“但是,现在,唐十三少死了,他们的掌舵人死在你手上,他们即使不愿意插手也得插手。”
彭半剑摇摇头,道:“唐晓晓是他的闺女,他不同意,跟整个唐门不同意有何区别?”
“不是,”司徒姑娘道,“这里面的区别可大着呐,唐十三少不同意你和他闺女交往,是因为他是唐晓晓的父亲,他着重的是他个人的声誉问题,而唐家不同,他们的想法是涉及到整个唐家的家族利益,以你之能力,他们争取还怕争取不来呢,如何会拒绝与你呢?”
她微微一顿,道:“更何况,这京畿重地,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倾轧,谁不想把自己的势力壮大?我敢说,如果唐家朝中有人的话,估计已经向唐家施压,力图把你拉拢,也正因如此,唐十三少感觉尊严扫地,才把统统的不满和怨恨发泄在你的身上,恨不得把你杀死。”
彭半剑道:“我只想单纯的爱一个人,并没有想的那么复杂。”
司徒姑娘轻轻叹息,道:“也许,敢爱敢恨,乃江湖之本色,但是,有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单纯的爱与恨两个字就可以解决的。”
彭半剑目光一闪,道:“我算是服气了,果然不愧是公孙大先生的嫡传弟子,智慧高远,非我等江湖草莽可比。”
司徒姑娘微微一笑,道:“彭先生倒是过誉与小女子,也过谦了自己。以先生能够从家传刀法里结合自身优点创出一门属于自己的剑法,如此智慧,怕是当世之中寥寥无几,只不过,先生的智慧是用在武艺上,偏移了现实当中的繁琐轨迹而已,当某天,你将之摆正过来,彭家,一定走上一个新时代的。”
彭半剑叹息道:“当年,我还不懂家兄为何留下不许招惹梦中游之遗训,现在,好像弄明白了,或许,家兄知道,梦中游不仅厉害在于他的武功无敌,他的智慧和手段也不是彭家所能挑战的。”
他目光一亮,贼兮兮道:“哎,我说两位高人,唐晓晓那儿,我还有机会吗?”
安无风没好气道:“你说呢?”
彭半剑闭上了嘴。
司徒姑娘道:“这样吧,彭先生如果能把唐家在朝的幕后人找出来,并与我们见面,你的好事包在我身上。你看可行?”
彭半剑睁大眼睛看着司徒姑娘,道:“当真?”
司徒姑娘道:“当真。”
彭半剑猛一点头,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