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3月28日,多云转晴,6~15℃。
“没想到竟然起雾了。”
凌晨五点半,陈毅看了眼窗外自言自语,随后靠着床头点了根烟。
眯着眼睛,不知不觉已经第五根。
一时间,房里“云雾缭绕”,可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被熏到眼睛,才回过神。
盯着手上抽到一半的香烟,陈毅怔了怔,旋即掐灭,起身去了洗手间。
......
陈毅,35岁,覃县人,如今独自住在县城北边的西苑人家。
没被开除之前,他在县城的一家大型购物场里管理物流,一个月七、八千的收入,除去每月要还的房贷和医院药费,剩下的钱勉强够他生存。
可直到两周前,他因疏忽而弄丢一批货,直接便被上面开除。
陈毅据理力争过,但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虽然物流主管这个职位并不是特别牛逼的职务,但最起码也是个主管,下面同样不少人盯着。
而因这次的失误,关系不硬的他直接便被打入“地狱”,原先他的手下,靠着红包走关系,轻松“上位”。
甚至他都怀疑那弄丢的货就是这些人搞的鬼,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倒不是他内心黑暗,而是这几年他深刻体会到社会的险恶。
原先陈毅家过得还算宽裕,父亲开了一家工厂,大学毕业后他子承父业,那时家里怎么说也有个几十万的存款,再加上固定资产,勉强算个百万富翁。
可是,这一切却被五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击垮,整个家支离破碎。
在听到警察传来的噩耗,陈毅一晚白了头,几近崩溃。
之后为了给父母治疗,他花光家里所有的积蓄,甚至将工厂抵押给银行贷款支付医疗费。
只不过老天却再次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父亲在治疗一年后,不幸逝世。
那夜陈毅没有睡,就守在父亲的床头。
一连三天硬是没有落下一滴眼泪,直到为父亲下葬的那天,他却独自开着车去了郊外,停在一处无人的地方,心中积累已久的情绪终是爆发。
陈毅疯狂的捶打方向盘,在车中撕心裂地呐喊,哭的像个孩子。
他愤恨为何老天如此的不公,为何会如此对待他们一家,到底他们做错了什么?!
那天,陈毅哭了很久很久,直到夜里才落魄不堪的回到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母亲和银行卡里的余额,他决定出去找工作,于是也就有了这份物流主管的工作,当然刚开始陈毅只是个送货员。
可如今就连这份支撑他两年的工作也黄了。
每个月光母亲的医疗费就需要3500,另外还有2500的房贷要还,除了这些,正真的大头还是两年前欠银行的一百多万贷款。
如此重担,他没有跟大伯、小姨们说,只身独自默默扛着,因为陈毅觉得欠她们的已经够多了。
......
看着洗手间里的镜子,陈毅给自己下了最后通牒,必须在四月之前找到工作。
他银行卡此时余额只有三百多块,如果再找不到工作,下个月的房贷和医药费就还不上了。
房贷那里还可以想办法往后拖一下,最多损失他在银行里的个人信用,反正已经欠了一百来万,也不差这点,但母亲那里的医疗费却不能不给。
现在的社会,你没钱真的没人理你,最多通融个两三天,如果还不交就会给你换病房,接着就是停药。
所以就算砸锅卖铁,露宿街头,这钱都要给医院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