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不知,这世上有句话,叫好心办了坏事。
还有一句话,叫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学生今日回乡过节,母亲特意交代了,让我早些回城,来看看先生和师母。这些,都是家母帮忙准备的一些礼物,多是家里的东西,不值当什么,不过,都是一片心意。”
曲逸飞一边说着,一边却是悄悄抬眼往边上瞟去,却没有想到刚好撞上一双清凌凌的杏眼,他心一慌,连忙垂下眼去,一张脸皮,却是瞬间就红烫起来。
倒真是个腼腆单纯的。若是换了从前,或许她还有心情欣赏一二,原来,她也是有崇拜者的。原来,她这只老鹿也是有本事引得小鹿乱跳的。
可惜,今日,这时机委实不对,她没有那个心情。
是以,在曲逸飞将头别过去后,她便是站起身来,“义父义母,我店里还有事,便先走了。”
她这话一出,本就有些奇怪的气氛又登时一僵,虽然有些失礼,但谢鸾因实在是顾不得了。
曲逸飞亦是脸色一僵,只是,更让他诧异的是,夏成勋面上虽然有尴尬,却没有不悦,反倒是低声交代谢鸾因,“路上小心,照顾好自己的话。”然后,便又让自己的小厮青崖送一送谢鸾因。
要知道,方才谢鸾因的举动可谓是极为失礼的,夏成勋在学堂中虽然算不上最为威严的先生,甚至很是开明,可却也极为注重规矩,这样的举动,实在是有违他的为人处世之道。
可是,直到谢鸾因与他点了点头,道一声“失陪”,便从容离开后,夏成勋也好,夏夫人涂氏也好,都没有半分的责备之色。
反倒是等到谢鸾因一走,夫妻二人便是双双抱歉地望向他道,“抱歉了!敏之!因因她这些日子很是忙碌,你看,连过节也是不安生。”
曲逸飞心里是不好受,但却也只得笑道,“先生言重了,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谢鸾因一出了夏邸,就是闷头疾步。
跟在身边的青崖和流萤两个谁也不敢劝,只得安安静静地跟着,她走多快,便走多快,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姑娘落单就是了。
流萤才来了两年,她是不知道为何每年的中秋节,阖府的人为何都这般的如临大敌。
青崖却是知道的。
三年前的中秋节,他刚到夏邸不久,但如今想起那一夜,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胆战。
那一年的中秋夜,夏邸与其他家里一样,团圆赏月,彼时,谢鸾因也没有露出半点儿异样。
可是,却喝了许多酒,委实喝得有些多,老爷和夫人都劝不住,小爷更是看着频频灌酒的姑娘,又急又心疼。
大家都看出来,姑娘心里有事,后来想着一醉解千愁,让她醉一回也好,便由着她喝了。可是,没想到,她喝了个大醉,却也没有消停。
居然跑到厨房,拿了菜刀,一边哭着,一边将花园里的花草砍了个七零八落,那样子,竟好似疯了一般。
没有人敢去拦她,除了小爷。哭着喊着,抱住他的王婶一个没注意,便被他挣脱了,跑了上去。
大家眼睁睁看着姑娘的菜刀砍了下来。
那时,姑娘已是红了眼,那刀竟是朝着小爷的头砍下来的。
当时,大家都吓得魂儿都没了。
最后,还是小爷尖叫着喊了一声“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