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等到到了后院,刚跨进院子的大门,谢鸾因便是猝然转身问道。
钱松“呃”了一声,然后,才干巴巴地笑道,“也没什么。大家都在说,昨夜齐都使在揽云抱月楼设宴的事儿,将西安叫得出名号的人几乎都请了去,那揽云抱月楼可是大赚了一笔。”
就是因为这个?谢鸾因蹙怎么信。
齐慎要在揽云抱月楼请客那是他的事,那些人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又是为的哪般?
她知道,西安城里不少人都知道她与齐慎是旧识,虽然是怎样的旧识,那些人并不知晓,但都知道齐慎对她很是照顾,甚至坊间还有传言说,齐慎对她有意思,这些,她都知道。
难不成,这些人是觉得齐慎请客,却选在了揽云抱月楼,而不是她的云生结海楼,或是山海苑,或是叶家的随便哪处酒楼,就是驳了她的面子?
不!谢鸾因觉得,不是那么简单。
于是,她杏眼含着厉光,紧紧盯视着钱松,“跟我说实话,还有什么?”
钱松不自在地闪躲着谢鸾因的目光,可那样锐利的盯视却是如影随形,钱松没了法子,只得一咬牙道,“外面都在传说昨夜,齐大人包了相思姑娘的外场。还说,相思姑娘见到齐大人时,便是惊喜至极,说是齐大人曾经救过她的命。要知道,相思姑娘自在揽云抱月楼挂牌开始,标榜的就是卖艺不卖身,跟人出外场的事,可是从来不曾有过,他们都说……这相思姑娘是要以身相许,报齐大人的救命之恩呢。”
钱松说罢,这才瞧见谢鸾因锁着眉,脸色很是不好看,他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补救道,“当然了,这些都是坊间传言,做不得准的,姑娘你可千万别当真啊!”虽然,那些传言,都传得有鼻子有眼就是了。
谢鸾因抬眼,见钱松一脸焦急和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一哂,难怪了,那些人会拿那样的眼神看她。
别的且不说,齐慎着人往云生结海楼给她送过两次东西,在旁人看来,可不就是在献殷勤么?
就是她手底下的这些人,怕是都是一样的想法,否则钱松此时也不会是这般模样了。
“好了!我当不当真又怎么了!没事了,你忙你的去吧!”哂笑着挥了挥手,洒脱得让钱松一再不放心地回头看她,大抵是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吧?
还真是,待得钱松走了,谢鸾因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齐慎,是什么意思?
只是,来不及多想,身后便已蓦然传来一声哭喊,“鸾姑娘!”
谢鸾因回过头去,乍然见到双目红肿,满脸泪痕的颖川,一颗心,便是蓦然一沉。
“华姐姐这些时日的情况还算得稳定,怎么会突然就吐血晕倒了?”谢鸾因一边跟着颖川疾步而行,一边追问道。
一说起这个,颖川便不由得咬紧了牙,“还不是那六姑娘。听说前夜发生的事,大爷大发雷霆,借了大奶奶的名义,把她叫了去,将她一顿好训,可到底是小姨子,大爷也没有办法真拿她怎么样。可大爷却担心这件事若是被大奶奶知道了,她会急怒攻心,对她的身子没有好处,所以,瞒了她。可这六姑娘一大清早却是特意跑到了大奶奶跟前,哭得厉害,说是让大奶奶为她做主,说是大爷根本没将华家放在眼里,这样苛待她,冤枉她,更是为大奶奶打抱不平,说是大爷都背着她……背着她……”
颖川说到此处,略有些不自在地瞄了谢鸾因一眼,见她神色如常,她才又咬牙继续道,“说是大爷都瞒着她,在外面养野女人了,她为自己姐姐出头,教训一下,结果,大爷就这般护着,下她的面子,实际上是下大奶奶的面子,说是大爷根本没将大奶奶放在眼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将鸾姑娘抬进府里,跟大奶奶作对,偏生大奶奶是个心实的,还将鸾姑娘当成了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