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她短促地喊出声来,脸色,却已是煞白。
来人正是谢瓒。
没有应声,他只是牢牢盯视着谢鸾因,一双眼,锐利得好似能够穿透所见的一切伪装。
“不过是画虎不成反类犬罢了,在我看来,他只是有恃无恐,料定自己会平安归来罢了,自然不需要留那什么家书,还可以不着痕迹在你面前献回殷勤,他倒是打得好算盘。你看看你,阿鸾,你这副样子,莫不是被他感动了?你不会相信他了吧?”
谢鸾因嗫嚅了片刻,才道,“二哥......他若是笃定自己能够平安回来,何不先将我们的婚事定下呢?”
谢瓒眸中一深,“是啊!他若是先与你将婚事定下,有了齐慎未婚妻的正式身份,我们行事起来也要方便许多。比如,你之前对我说的,他在西安城郊的那处农庄,你应该能够轻轻松松就进去吧?总好过现在这样,是不是?”
谢鸾因眸光一暗,没有言语。
谢瓒一见,眸中暗色更深,“怎么?我说错了?这不是你留在这里的原因吗?”
谢鸾因深垂下眼。
谢瓒此时才转了神色,片刻后,才深叹一声道,“阿鸾!那日,二哥便说了,这些事,不用你管。二哥可以将你送出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找个老实的人家,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现在,你还未与齐慎定下亲事,一切都还来得及。”谢瓒略略顿住,而后,便是加重了语气,又道,“听话,阿鸾!”
“二哥!”谢鸾因抬起眼来,神色已是恢复如常,“你今日来,便只是为了这事么?若只是为了这个的话,那日,我说得已是够清楚明白了。眼看着临门一脚,我断不会在这个时候就抽身而退。”
“阿鸾!父亲出事时,我就在身边,我亲眼瞧见他死了,还得被瞒着,不能发丧。看着他一身忠烈,却不得善终,死后还得背着这样的罪名,我恨!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宣旨那日,我带着亲卫冲出包围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在我身边倒下,那种浓烈的血腥味。我比谁都恨,可是,我却不想因为恨,而搭上我唯一的妹妹一生的幸福。你我明知齐慎可能才是那个真正通敌之人,你嫁给他......若是有朝一日,你如何抉择?”
“二哥!这样的话,我师兄也曾问过我。”谢鸾因语调幽幽,“我当时回答他,要报仇,左不过杀人诛心。我想知道真相,查明真相,若果真如此,左不过先诛己心.......罢了。”
谢瓒眉心几乎聚拢到了一块儿,张嘴还想说些什么,门外,骤然是渐近的脚步声,想是流萤将齐永送走了,正往这里来。
谢瓒目光一闪,匆匆,与谢鸾因地对到一处。
再无暇多说其他,便是快步冲到后窗边,轻推窗,而后,便是翻身跃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姑娘......”流萤抱着那只匣子,站在门口,眼里的泪,却是哗啦啦而下,“你说,齐永.......他会平安回来的,对不对?”
谢鸾因轻叹一声,或许,她的小流萤终是长大了,却是以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