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叫,隐约可见人四处乱窜,然后,打成了一团的官差和难民。
这样下去,场面就更难看了,一会儿,怕就要酿成大祸。
谢鸾因被胭脂和红豆护着走到一旁,皱着眉看着前方一团乱局,很快有了决断,“坤一,你跑一趟福州营,将这里的事告诉王大人,让他带兵来维护秩序。”
府衙的官差,自然都是以江胤马首是瞻。
如今,起了冲突,只怕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为今之计,只有从军中调兵来镇一镇场面。
好在,这位福州营的卫指挥使王冲王大人据说是严富海一手带起来的,应该会卖这个薄面。
坤一望了胭脂和红豆一眼,迟疑了片刻,终究是应了一声“是”,快步而去。
“你们两个,护着我过去。”谢鸾因冷眼望着前方那一团乱起之处,语调淡淡道。
江胤的小舅子,唤作张继北。他这会儿正捂着鲜血之流的鼻头,四处乱窜,热痛的鼻头和指间涌出的血,让他红了眼,跳着脚喊道,“将那些个刁民给我打,朝死地打,打死了,爷给你们兜着。不过一些刁民罢了,还能反了天去?”
那些官差本就跟那些难民打成了一团,打着打着,难免便是打出了火,竟已是见了刀子。
“住手。”谢鸾因皱眉喊道。
可惜,乱成了那样,谁能听见她?
她目光往胭脂一瞥,后者立刻会意,上前去,手中短匕用力往边上临时搭建的粥棚用力一砍。
那木头齐声而裂,粥棚,“砰”地一声,重重倒塌。
那声响,终究是让四野骤然静了下来。
那些打杀的人,也震得忘了动作。
纷纷惊疑地望向那出现在这里的几个女子,目光游移了一下,便是落在了当先,那个穿一身绯红色折枝花褙子,神色沉静淡然的年轻妇人身上。
“你……你是何人?凭什么让人弄倒我们江家的粥棚?”
张继北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很是怨愤地伸手,直指谢鸾因的鼻尖。
谢鸾因神色未动,“情非得已,若非如此,怕是诸位也不会停手听我说上两句,张大爷怕是就要给江大人惹上大祸了。至于这粥棚,此事后,一切损失,我齐府赔上便是。”
“齐府?”那张继北也不是傻子,“你是齐府的人?”
“这是我们家夫人。”红豆在边上道。
张继北先是怔了怔,继而却是嗤笑出声,“原来是齐夫人?就是不知齐夫人有何指教?这是我们江家的事,按理,与齐家没有半分关系,齐夫人此举,莫不是当真要做这群刁民眼中的活菩萨?哦!是了!方才,这群刁民也是拿您府上的粥来说事儿,莫不是,此事也是齐夫人授意的?可是对江大人有什么不满吗?”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听得红豆直瞪眼。
谢鸾因倒是连眉毛也没有撩上一根,这些年,她见得奇葩也是不少,倒还不至于对这么一个张继北的胡搅蛮缠就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