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谢鸾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由着他发泄,而她,静静听着便是。
齐慎说完那一句,胸口急速地起伏着,沉默着,没有言语,那胸口起伏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终究是平缓了下来。
他的神色也恢复之前的沉稳,“我出去一趟。”
谢鸾因点了点头,他想必已经平复了下来,只这一口气,却是不会轻易咽下的,之后的事情,他自然要去与他的幕僚和亲信们商议。
齐慎走后,谢鸾因在房间光线的流转中发了许久的呆,才缓缓醒过神来。
不一会儿,寿哥儿回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充满了活力。
他已经开始在夏成勋那儿启蒙,夏成勋本就不是那种夫子作风,多数时候,都是带着寿哥儿玩儿,寓教于乐。
每日里,寿哥儿回来,都会给她讲故事。
讲的,都是夏成勋给他讲的,居然还像模像样,还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谢鸾因觉得很不错,齐慎亦然。
他虽然忙,但对唯一的儿子,不可能不上心。
针对寿哥儿如何启蒙之事,他和夏成勋还详谈了一回,如今,这样的模式,正是他们商议的结果。
寿哥儿回来了,谢鸾因便再没有心思愁肠百结。
陪着寿哥儿说话、吃饭、玩儿游戏,从寿哥儿下学,到睡觉之前,这是母子二人纯粹的亲子时光。
谢鸾因很享受,在寿哥儿的童言童语中,她嘴角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未曾停过。
待得入了夜,又给寿哥儿讲了个故事,乳娘这才来抱了他,回东边跨院去哄他睡觉了。
谢鸾因将灯拨亮了些,倚在矮榻之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着齐慎回来。
快到三更时,齐慎才回来。
步履矫健从容,面色沉稳,是半点儿之前的躁郁都看不到了。
见到歪在榻上看书的谢鸾因,他倒是半点儿不诧异,只是低叹了一声,“早跟你说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用等我,早些歇着……”后面的话,望着谢鸾因那双清澈的杏眼,却是自动隐去了。
罢了,这些话,也不知说过多少回了,可她什么时候听过?
她固执起来的时候,从来只有他认输的。
“好了,你先去躺着,我去洗洗就来。”齐慎很快放弃了再去说什么,大步进了净房,一会儿收拾好出来时,谢鸾因果然已经躺在床上了。
他将烛火弄暗了些,这才翻身上了床,大手一捞,便是将她捞进了怀里。
成亲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习惯抱着她睡。
谢鸾因也是乖巧地伏在了齐慎的胸口,听着他坚定规律的心跳,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北边儿的战事,怕是快平了吧?”
前两日,西北的战报到,如今,鞑靼内部,对呼衍不平之声日起,人心不齐,呼衍忙着平定内部乱局,对西北就是挑衅也甚少了。
西北战局渐定,李雍便是放心抽调了兵力,直迫辽东。
宁王毕竟实力有限,这么下去,怕是也打不了多久,还是胜负已定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