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明不认识唐霜,不然不会说“你算什么东西”这句话,这让唐霜记在了心里。
简思明50岁出头的样子,瘦削高个,头发半白,精神矍铄,穿着十分讲究,看他样子是个德高望重、学富五车的高级知识份子,没想到心这么黑,害死了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不仅没有一点忏悔,而且轻蔑无情。
看他和徐城阳的聊天,感觉两人关系很好,粤州同济大学的声明里都承认了,他和徐城阳之间存在义父子的关系,既然是义父子,子死了,义父立刻翻脸不认人,在追悼会上缺乏对死者的最起码的尊重,感觉他不是来追悼徐城阳的,而是来示威,来嘲讽的——你不是在网络上抹黑我吗,现在怎么样,还不是拿我没办法。
追悼会结束后的第二天,唐霜约了徐城阳的姐姐徐娇娇见面。徐家是堔城人,他父母亲人都回去了,徐娇娇和她表哥陈少剑留在了粤州,继续为徐城阳之死奔走相呼。
咖啡馆的包间里,唐霜亲自给徐娇娇和陈少剑倒好咖啡,问徐娇娇:“你准备就这样一直留在粤州奔波?”
徐娇娇对唐霜不是很了解,若不是那天送她奶奶去医院,她根本不会知道弟弟有这样一个朋友,对于今天的见面,她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唐霜电话里也没说。徐娇娇虽然信得过唐霜,但她表哥陈少剑不放心,要求一起来。陈少剑是部队的退伍军人,在粤州给一家国企老总开车,因为表弟的事情,他把工作辞了,发誓要为表弟讨回一个公道。
徐娇娇双眼浮肿,可以想见这段时间她心神不安,估计夜夜流泪,睡没睡好,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这件事太恐怖了,我如果不追究下去,我弟弟就白死了,虽然我的力量太弱了,但总要发声,如果不发声,就真的石沉大海。”
唐霜点点头,说道:“保重身体,另外问一句,你学校有给你施压吗?”
徐娇娇毫不犹豫地答道:“没有,我自己的学校没有给我任何压力,我的很多同学还过来看望我,他们发起了集体签名声援,也发给了我,我很感动。”
唐霜说道:“我表姐也是堔城大学的学生,说起来你们是校友呢。”
徐娇娇是堔城大学的在读研究生,黄唯唯也是,唐霜说这句话是为了进一步拉近他和徐娇娇的关系,少一点防备,果然,徐娇娇闻言,感兴趣地和他聊了两句母校的事情,看得出来,在他弟弟这件事上,母校给了她很大的支持,虽然堔城大学不可能官方支持,但是同学老师那里不断传来温暖,令她难过寒冷的心有了些温暖。
“在这件事上你最终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粤州同济大学已经暂停了他的研究生招生资格。”唐霜问道。
徐娇娇沉默半晌,说道:“……我也知道在法律上恐怕很难制裁简思明,但是他没有师德,这样的人不应该继续从事教育事业,现在所谓的暂停根本就是避重就轻,可能一两年后就恢复了,到时候不知道又有什么样的人遭到他的压榨和迫害,我希望教育部取消他的教师资格。”
陈少剑第一次说话:“这样的渣滓不该留在伟大的教育事业里。”
唐霜点点头,继续问:“那你们有什么途径?”
“还能有什么途径,只能依靠法律途径,你也知道,现在网络上的舆论突然少了许多,可见在我们对面有一股很强的力量在干预,这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能抗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法律……”徐娇娇难过地说,这个还未步入社会的姑娘起步就要面对这么巨大的考验。
陈少剑说:“走法律途径会是很漫长的过程。”
唐霜说道:“确实,估计一两年都不会有结果。对了,网络上的舆论被清掉后,学校对你的态度有变化吗?”
徐娇娇:“肯定有的,原本还会和我们谈,现在不会了,连人都见不到,我也很无力啊。”
三人又继续聊了一会儿,唐霜说道:“这件事其实不全是学校的意志,据我所知,主要是文学院一位姓元的副院长在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