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下了轿,宋砚的身形便不稳的抖了抖,猛的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正好附上了青紫的那一块儿。
林海棠吃痛,心中却觉惊异,她小心的扶着宋砚进门,想让他回房休息,宋砚却说要去书房。她在门口顿了顿,旋即快步推开房门。进门首先看见的便是一方桌案,上头摆了笔纸砚台。
林海棠忽觉不对劲,这一路走过来皆是空空荡荡的,半点人影也瞧不着,偌大的府邸没有一丝人气,就好像是有人故意把所有下人都支开似的。
林海棠有些茫然,宋砚闻言只淡淡道:“我不喜欢他们近身。扶我去桌边吧。”
“咳……屏风后面的暗格里有个瓶子,你去替我取来。”宋砚在桌边坐下了,话毕又支使着林海棠做牛做马,林海棠依言过去,只见宋砚自那个青瓷小瓶里倒出一颗乌黑的药丸服用,脸上的血色渐渐回归,只唇色还是惨白。
林海棠有些茫然。
宋砚满头冷汗,狭长的凤眼里似有水光潋滟,暗光闪过,林海棠灵台忽的清明,“你有病?刚刚有人在戏园子里暗算你?”
宋砚怔楞片刻,惨白的唇忽然弯了嘴角,他眯了眯眼,眸光幽幽的问道“你猜?”
这她怎么猜得着?林海棠摇摇头,示意自己并不知晓,宋砚并不纠缠,反而将宣纸铺平,不同于主人没有血色的脸,那双握笔的手很稳,林海棠走到边上,只听他说:“磨墨。”
林海棠素来没有干过这个,可听了这话,竟像无师自通一般上了手。
宋砚只写了一幅字: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稍高烛照红妆。
林海棠看着看着,忽然有些羞恼。
宋砚冷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昨晚睡得可好?”
他不说这话还好,林海棠先是一惊,想到那块被他拿去挂在腰间的玉佩,心里有些后怕,不知道宋砚昨晚是几时进她房间的?林海棠不由得半埋怨半试探说:“昨晚睡得不好,有个小贼来扰我。”
“照阿棠这意思,是说我这府邸容易进贼了?”宋砚薄凉的睨了她一眼,反问道。
大抵是宋砚装的实在太好,竟叫她忘记了他的本来身份。这一句夫人点醒了林海棠,也叫她瞬间想清楚了自己与宋砚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