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芦荟递给农清珊,安若泰说道:“清理伤口。”芦荟可以消炎,还可以暂时封闭伤口。
他板着个脸,硬梆梆的冷冰冰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就像暴君在下达圣旨。
没有任何犹豫,农清珊急忙接过来,拉下他的土布上衣,轻轻地清理起来。
安若泰的背上多处受伤,不但有数条伤口,还有无数青紫淤痕,看上去非常可怖。
芦荟在身上轻轻一抹,触及伤势,他脸上毫无动静,肌肉却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
农清珊的眼神中有一丝不忍,一边轻轻地涂抹着,一边问道:“你会唱京剧吗?我教你。”
然而,她完全表错了情。安若泰完全就是一个木头人,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紧闭着嘴,收着下巴,坚毅的眼睛盯着天边,连一丝表情都没有。
农清珊稍稍有点意外,这静静地打量着他,发现他自有一番气势,破烂的衣着和落魄的外表下,似乎隐藏着什么呢。
到了安全地点,安若泰收起骚动的心,又自动进入了沉默状态,根本不搭话,涂好芦荟后,感觉伤口上凉丝的,鲜血很快就止住了,甚至连疼痛都减轻了很多。
他有些惊讶,芦荟有很多功能,可是,并没有止痛这一条。
难道,是暗能量?他的脑子里马上想起了掉下悬崖时,在大树上得到的那个光团。
那是什么?暗能量又是什么?
他想了一会儿,却什么线索都找到不,暗能量,除了这三个字,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存在感。
它能止痛?
安若泰摇了摇着,看了看已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太阳已西下。
他迈开大步行,农清珊只好紧紧跟着他,问道:“要去哪儿?”
安若泰总算跟他说话了:“回家。”
“我凭什么跟你回家?”
“你家在哪里?”
“你把我带回家想干什么?”
安若泰一边大步前行,一边沉闷如雷地说道:“我回家,你随便,爱来不来,我告诉你,别把人想得太坏,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坏人我跟你讲。今天遇到你,我霉运连连,就没有一分钟是好的,受伤,掉下悬崖,姐,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别跟着我,我想多活几天,我美好的人生,还没开始呢。”
啊……农清珊早已习惯了他的沉默,也没指望他说话,却没想到他居然说了这么一大串,可是,每一个字都那么诛心啊。
“怪我咯?”她觉得无限委屈,不由反驳起来,说不出的激动:“你长得跟野人似的,突然出现,还偷看……偷看……”呃,那事儿终归说不出口,好换了个语气,继续说道:“好吧,现在我知道,你是在救我,而且救了三次,如果不是你,我会被毒蛇咬死,掉下悬崖的也是我,我躲不过塌方,可是,你能不能说一声,你能不能别那么粗鲁?”
安若泰仿佛已将话儿全都说完了,再也没开口,闷头疾走。
农清珊费劲地跟着,都快变成小跑了,却还是跟不上。
“你不会慢点啊?”
“会不会照顾女人啊?”
“你就是一根木头。”
安若泰总算将步子放慢了些。
农清珊匀了口气儿,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多大了?你家离这儿远吗?”
整个儿一个十万个为什么呢?她自己也在纳闷呢,平时,自己一天不说三句话也行,可是,现在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