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泰安静下来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安静下来。就连大爷爷都停止吸烟筒。
过了一会儿,安若泰突然习惯成自然地耍了个刀花,柴刀快速飞舞起来。木屑飞出。
三伯叹道:“阿泰这刀工,比我强得太多,我根本看不清他要雕什么。”
大爷爷眯着眼,轻轻说道:“手劲大,眼力好,出手稳,下刀准,搁几十年前,一准儿是个杀鬼子的好手。”
三伯冷汗下来了,跟老人家永远玩不到一个频道上啊,啥事儿都能扯到打鬼子。
大爷爷继续说道:“出刀清晰,一点也不乱,没有多余的动作,真是干净利落啊,可惜,看不明白他要雕啥?”
三伯吃了一惊,问道:“你能看清?”
大爷爷含笑不语,一副高人模样。
农清珊扯了扯伙颜玉的衣袖,问道:“你猜他要雕啥?不会又是龙或者凤吧?”
伙颜玉眼睛不带眨,却轻轻地笑了笑,小声说道:“雕啥都行,我都喜欢。”
这一点,农清珊并不反对,这家伙出手的东西,当真稀奇古怪得紧,每次都出人预料,却又能抓住人心。
想了想,她突然轻声说道:“不对啊,这小子咋想的,一龙二凤,心不小啊。”
伙颜玉愣了一下,想起三柄天琴来,不正是一龙二凤吗?她下意识地握紧了凤头天琴,心中已出现那莫名其妙的字:江南小萝莉,西方眼镜娘。看上去很对称的样子。
可是,这是什么意思呢?
安若泰并不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此时,他已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只觉得能一眼看清红木的纹理,甚至是它们的情绪,而柴刀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圆转如意,下刀如有神。
每一刀下去,都妙不可言,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不一会儿,第一块红木疙瘩就雕完了。
他随手放下,又顺手抓起另外一块木头来。
趁着状态玄妙,他要一气呵成。
手中这块无形无状的烂木疙瘩,在他眼中,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模样,只要按照脑中记忆下刀,一定会让它变得有灵性。
变废为宝,不正是雕刻大师们的追求吗?不正是艺术家们的追求吗?
将废物赋予灵性,这就是艺术的力量。
刀一刻也不停。一直到了第四个,他的脑门上渐渐有了一些汗。
他体力超强,还有坡芽歌书上图谱的加成,一连做了这么多东西,他也感到有些吃力了。
不过,现在不是放弃的时候。
他完全静下心来,柴刀继续有力而又平稳地砍下去。
又过了几分钟,他突然将柴刀扔掉,神情说不出的满意,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四块雕好的红木,使戏一吹,木屑纷飞。
又粗又长,头大身子小。
农清珊捂住眼睛,好辣眼睛啊,为什么要雕这种东西出来?
“哦……”一阵惊叹声传来。大家都惊叹起来。
伙颜玉说道:“是四个马头,雕得真好。”
“马头?不是龟……”农清珊手指张开一条缝,慢慢睁开眼睛,没有那羞人的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