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她忽然冷笑一声，讥讽着说：“哦，你瞧我这个记性，都要忘记了。你从来都不喜欢景琰，我还天真的以为，你是拿景琰当接班人。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怀疑景琰的身份。”
“我没有。”
程林峰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很没底气。
“有没有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二十多年，我验证真看着你冷漠的对待景琰，我心里有多难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拼了命的要给我的儿子争一分家产，没想到都毁在你儿子的手里。”
帝若非死死地盯着沈雅芝，厌恶的说：“沈雅芝，你真的在怪我从中作梗吗？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到底爱不爱我哥哥而已。可惜……”
她嗤笑着说：“可惜，你根本就不爱他，你要是真的爱他，就不会那么容易放弃。”
帝若非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一点都没变。她把手里的另一份文件，递给程林峰，“二十几年前，我就已经签过字了。我指望着你能对儿子好一点，可我错了。你眼睁睁看着我留给儿子的东西，被人毁了，也不肯出手帮忙。我早就应该明白，你那么
冷血，一定不爱我，也不爱我们的儿子。否则，你早就该去做亲子鉴定，还儿子和我一个清白。”
帝若非是骄傲的。
“程林峰，我们离婚吧。”
就连一直都没有任何表情的长公主，都忍不住皱了皱眉。帝林觉张了张嘴，察觉到袖子被人拉了一下，他顺着袖子对上某人的眼睛，也没有开口。
程林峰迟迟没有签字，他此时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狼狈。
“若非。”
“程先生，麻烦你签字。”帝若非的脊背挺直。
忽然，有人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膀，帝若非的身子轻颤。她不敢回头，深怕会被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她对儿子不好，那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她是想让程林峰对儿子好一点。
现在她才发现，她用错了办法。
用了最愚蠢的那一个。
“对不起。”她低低地说，“什么都没有了。妈妈对不起你。”
程景琰没说话，而是看着自己的父亲，“程先生，麻烦您签字，放过我们母子。”
“景琰，我……”
“我知道您怀疑我不是您得儿子，身为医生的您，有无数个机会，给我们做亲子鉴定。然而你没有，因为你从心里，根本就不想承认我是你儿子。”
他的话说的太直白，直白到让人无言以对，面露羞愧。
帝林觉没说话，长公主忽然开口说：“签字吧。”
程林峰手一抖，没抬头，缓缓地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
帝若非拿到离婚协议书，没有感谢长公主，而是骄傲的说：“你放心，我就算是离婚，也不会留在这里的。我在京都有房子，澜渊结婚的那天我会出现的。”
“谢谢。”
长公主忽然对她说。
帝若非脚步一顿，别扭的说：“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心黑着呢。我也不是帮你，没必要跟我说谢谢。”
如果不是帝若非骂醒了她，她或许还在浑浑噩噩的过日子。
是啊，都这么大年纪了，她在为难别人还是在为难自己。
她是怯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