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在马场找洪金遇到了些状况,硬闯进去后才从看守马场的小厮口中得知洪金外出,离开村子已有一段时日。
他有心想收回马场的地契,却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于是霍铮一连几日都去马场守着等人。
在霍铮不知道的情况下,每日爬在墙头上偷窥白细的村民日益增多,轻佻的行为更是变本加厉,对白细进行口头上的占便宜。
那些污言秽语,白细听不明白,墙角上多了好些人,他不喜欢,只好每天闷闷待在家里睡觉,天气炎热,他倒越睡越沉,全身骨头懒洋洋的,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事情发生六七日后,有一天下了场大雨,白细照常在屋内睡足整整一天,在霍铮回来前醒了。
打开门才发现,地面湿漉漉的一片,院子里还积了些小水坑,空气中弥漫着叶子与泥土交混的气息,树叶绿得发透,被雨水清洗滋润过后散发出美丽的生机。
白细笑了笑,一脚踩在水坑上,水花四溅,空中还飘有细细的小雨丝,落在额头清凉,下过雨了。
院里飘落不少叶子,白细找到扫帚学着霍铮的动作打扫,霍铮从外头回来,白细看到他时示意他看看自己扫成一堆的叶子,想等对方夸夸自己,却发现霍铮脸色难看,比起从前生气时,今天的霍铮从眼神都面色都极为阴沉可怕。
白细忙将扫帚丢开,跑到他身边不安问:“铮铮,你不高兴我把院子扫了吗。”
霍铮嘴唇一动,似乎在极力忍耐,“嫂子,你跟我出来一会儿。”
霍铮专门带他绕着整座霍家院子走了一圈,他指着墙上留下的泥鞋印,这些脚印杂乱,尺寸宽长不一,一看便知是男人的脚印,而且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一个个脚印从墙角落至院子墙头上,
霍铮想起前几日那些村民看白细的眼神,胸口怒气积聚,开口时语气能把人冻僵,“嫂子,是不是有人趁我不在时爬上墙头。”
白细点点头,“是有好几个人爬在墙头上。”
霍铮又问:“是谁?!”
白细挠挠头发回想片刻,“我没记住他们名字。”
霍铮闭上眼睛,睁开继续问:“他们过来有几日了。”
白细答:“你出去不带我那天,他们就来了。”
“嫂子!”霍铮低沉吼出一声,脖颈发红,双手紧握成拳,“你为何不将此事告诉我。”
白细无辜眨眼,霍铮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而白细又不理解那些事,极力稳定好突然暴怒的情绪,才说:“那些人对你不怀好意,日后他们再过来,你看到了一定要告诉我。”
霍铮心里自责,他的嫂子什么都不明白,而自己没把嫂子保护好,等事情发生几天才知道,若非今日有雨留下那群人的脚印,霍铮不敢细想下去。
都是他的疏忽造成的,他对不起嫂子,对不起大哥。
霍铮从这日起特意留在家中看守院子,以防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过来蹲墙角。没找成洪金拿回霍家马场的地契,霍铮便想了其他暂时能挣到钱的法子,编织些鱼篓竹筐,看能不能带到城里卖掉换些钱。
白细跟霍铮进山砍集藤条竹木,两人日日待在家中整理这些东西,霍铮看上去像个武夫粗人,一些手工活却做得精巧。他给白细用切细的竹条编了些小巧可爱的动物,白细捧着一个个惟妙惟肖的兔子,都舍不得撒开手,睡觉时也要摆在床头,看着霍铮送给他的小兔子幸福入睡。
一连几日,有的村民按耐不住又不甘心,渐渐地,关于霍家,起了另一种龌龊的流言。
村里的人除了干活,闲暇之时最喜欢聚在一起说些杂话,尤其是针对霍家两人,虽说身份不一样,到底是孤男寡女住在一屋,随口胡来就是邪恶的猜想,说那小寡妇不检点,和自己的丈夫的弟弟勾搭在一块,成日沉迷销魂窝,大门不出一步。
在家中做手工活的两人不知外头对他们的恶意揣测,霍铮加快了速度将剩余的藤条编织成框篓,想要赶在城内开集市那日,将这些东西送过去。
白细送给霍铮一只自己编好的兔子,笨手笨脚编了好几日,缠了霍铮半天才让对方勉强收下,挂在腰上。
他把霍铮送给他的兔子从床头拿下挂在腰上,和他送给霍铮的那只,恰好是一对。
他想叫铮铮,霍铮却在出门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嘱咐他在外时不能那样喊他,不然下一次就不带他出门,不仅如此,霍铮现在护白细护得格外紧密,凡是白细要出门,都得戴上前不久从集市上买回来的面纱,防止他的容貌再被其他村民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