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郤,忽然而已。
现已是隆冬时节。
坐在窗前书案前的叶婉茹写完最后一笔,将目光探向窗外那一片素心腊梅上,已经开满了簇簇金黄色花朵的枝头上被压了一层薄薄的雪。
虹玉手里捧着几支开得正好的腊梅推门进来:“小姐,今年的腊梅开的可真好。”
霎时间,一股浓浓的腊梅香气带着一丝丝凛冽的寒气弥散在整个房间,虹玉将几支腊梅插进一只细颈天青瓷瓶内,摆到了叶婉茹的书桌案头。
看着瓶中悄然绽放的寒梅,叶婉茹轻吐一句:“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她将饱蘸浓墨的毛笔伸进青玉荷叶笔洗中清洗着,一幅墨色渲染的山水画很快在那一泓清水中晕开,案头瓷瓶里那几支腊梅花瓣上的薄雪化成一滴滴莹润的水珠。
她身前书案平铺的宣纸上赫然写着:西园何限相思树,辛苦梅花候海棠。
还未散去的淡淡墨香,掺杂着浓烈的梅香气萦绕在案头。
每年的这个时节,待恒毅哥哥空闲下来便会与她煮一壶清茶,在亭中观雪赏梅。
若是兴致来了恒毅哥哥便会在纷飞的清雪中舞剑,她在亭内再弹一曲阳春白雪,一个舞剑,一个弹琴,一刚一柔,便是恰到好处。
看着案头的素心腊梅,叶婉茹的思绪不禁飘远。
虹玉正在房间中央的炭炉旁烤着冻得有些发红的手,闻言有些欢快道:“小姐,可是要出去赏雪赏梅?”
“你留在屋里吧,在院子里疯了一个时辰了,碧玺陪我去就行。”思绪被打断的叶婉茹站起身来看了一眼虹玉的手,便唤了一声正在中间做女工的碧玺。
碧玺听见声音后放下手里的针线,连忙应了一声,便去取了一件海棠红羽纱面白狐狸里儿的鹤氅。
叶婉茹接过鹤氅披在身上,碧玺又去厅房门口拿了油纸伞,二人便出了房门。
叶婉茹信步在回廊前屋檐下,静静地看着飘翻的飞雪,自明阳城归来已月余,三殿下一直在暗中调查着那块布巾的来历,却始终没有什么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