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过了很久了,又好像不过眨眼之间,顾清临轻吐一口气,僵硬的身体动了一下。
“耶律兄,我……”
转过身他才赫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整个帐中只有他自己,无声的张了张嘴,将那些话咽回到肚子里。
无声的苦笑一下,其实他刚才也不知道叫耶律兄自己想做什么,那些深藏于心的话有过想要倾吐的时候,而刚才也动了想说出来的心思。
但叫了一句后又有些不想在此时说出来,也幸好此时耶律兄已经走了,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说下去。
大约这就是时机不对吧,否则怎么会在自己刚要开口的时候就找不到想要倾吐之人呢?
耶律德尔可能是自己全然信任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与这样坦荡的君子相交,可以少去很多的顾虑。
像是垂暮老人似的,顾清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缓缓迈动脚步向着大帐门口方向走过去。
帐外明媚的阳光毫无障碍的穿透湛蓝的天空照耀在大地上,仿佛带着火似的炙热光芒洒在帐前绵延到远处山脚下无边的青草地上。
走到帐门口的顾清临看着这明晃晃刺眼的太阳光,忍不住抬起手遮在额头上,骨节分明曾布满刀剑留下老茧的大手早已经变得细腻无痕。
在这明亮的光线中,薄厚均匀的手掌和细长的手指变得有些透明,似乎能看到皮肉里缓缓流动的鲜血,温热的鲜血。
而不是冰冷的、凝固的、殷红的,属于死人的血液。
因这一个慌乱无比的早晨,和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去找乌力吉夺巴尔吉的事情已经被耽搁了,宜早不宜迟,等过了晌午也该动身前去了。
“二狗,去给少爷端点吃的来,要有酒和肉!”顾清临垂眸瞥了一眼正蹲在艳阳下守着炉子煎药的小厮,中气十足的吩咐一声。
小厮虽然有些木衲,但对顾清临倒是忠心的很,对顾清临的大小事情也都很上心,就是脑子不太活泛,否则自己又怎么会吹了一夜的冷风!
“二少爷,您饶了小的吧,大夫吩咐了,近几日您都得吃些清淡的。”拿着一把大蒲扇扇着药炉的二狗皱着脸闻着砂锅中飘出来的苦药味。
哎,少爷也怪可怜的,风流一夜现在竟然病倒了,可怎么不见那姑娘来瞧少爷呢?
难道不是两情相悦,而是露水姻缘?二狗骨碌骨碌的转着眼珠四处瞟看。
“无酒无肉,人生谈何欢愉!”顾清临滚烫的掌心贴在眼皮上,渐渐暖着有些酸涩的眼。
还未走近,叶婉茹便听到顾清临的这一声喟叹。
“顾公子这段时日的确需要调养,还是按照大夫嘱咐的做吧!”
顾清临听见这道声音,垂下手臂向前走了两步,果然从相隔不远的大帐看见一道忽隐忽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