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阵压抑着的撕心裂肺的低哑咳嗽,胸腔也跟着猛烈震动起来,胸口和喉咙里好像有什么要被撕裂一般。
闵柏衍一手捂在胸口上,一手紧紧的捂在嘴上,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响动,但这股疼痛还是让他小幅度的挣动了几下。
脚和手肘不经意的撞在木箱上发出一阵笃笃笃的声响,木箱挪动撞在旁边的箱子上发出咣当一声闷响。
“呕!”猛烈咳嗽过的闵柏衍喉咙里和口中蔓延着一股浓重滚烫的血腥味,忍不住干呕一声。
一块鸽卵大小暗红色的血块随着这声干呕被吐出在掌心中,鲜红的血带着烫人的温度顺着指缝躺了下来。
“王爷,您没事吧?”一名长袍胸前绣着大大镖字的亲卫打马上前有些紧张的低问道。
“我没事,药。”吐出这一块凝结着怒气和恨意的血块,闵柏衍半靠在箱壁上长舒了一口气,未沾血的左手从箱子缝中伸了出去。
亲卫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大小的瓷瓶递到闵柏衍手中,微微俯身的一瞬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窜入鼻息。
浓重的眉毛瞬间拧紧在一起,亲卫焦急的低喊一声。“王爷!”
“无大碍,气急攻心,加快脚程赶路吧,只有到了封地之中才能暂时无忧。”闵柏衍嘶哑的声音中带着冷冽,有些发闷的从缝隙中传了出来。
亲卫眼中划过一道腾腾的怒火,攥着缰绳的手狠狠的一握,泛白的骨节和指尖在昭示着他同样怒极的内心。
“是。”亲卫垂下眼帘对着木箱子低哑着应了一声,随后便大马到队伍的前方。
“兄弟们都加把劲,别太懒散了,本就因为洪水耽搁了,两日内要是再赶不到,只怕这趟镖的银钱要被扣掉一半。”
亲兵一甩手中长长的鞭子,在半空中打响了一声洪亮的响鞭。
众亲卫听闻这话不约而同地皱了一下眉头,便都心知肚明,一定是王爷的状况又有加重,所以才会把三天说成了两天。
“是,大哥。”有人应了一声后,双腿一夹马腹,马儿便向前方窜了出去。
木箱子里的闵柏衍打开瓷瓶倒出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褐色药丸,含在口中后解下腰间的水囊顺服下去,不过须臾,便有一股清凉自胸口处向上蔓延。
深呼吸了一口气的闵柏衍长叹一声,便在这颠簸中渐渐昏昏欲睡。
而另一方亲卫队长那边一路平安的驶过了距离不远的这两座城镇,眼见着前方出现一道挡住视线的山梁时,众人便有些紧绷起来。
手都搭在腰间的佩剑上,颇有些如临大敌的模样。
坐在马车中的亲卫队长一手握剑,一手按在摊开的地图上,凝眉看着地图上曲折的线条。
这道山梁挡住视线,并不能让他们对前路一览无余,而先前经过的两座城镇都安然无忧,那么这一座长满低矮灌木的小山坡便是最好的藏身之处。
若是有人前来暗杀,那就一定会选在这里下手,毕竟居高临下本就占据着绝对的地理优势。
偏头看了一眼车厢角落矮柜上放置的沙漏,按照王爷他们所走的路线,大约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超过他们,只要王爷一行能安全抵达封地中,那他们这掩人耳目的目的便算是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