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明黄色软榻上的封于馨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来,是她想多了,因她一己之事还远远不足以让陛下如此的大费周章。
发难叶大人、断了柏衍的生路、警告自己,怕不过都早就已经在了陛下的计划之中,而这计划大约是在陛下刚刚得知柏衍患病之时便已经开始谋划。
陛下当真是心思谋略不减当年啊,不过短短两三日的功夫,便已经制定出如此周密且一石三鸟的计划来。
她封于馨当真是佩服不已!
封于馨暗暗咬牙,手中的锦帕攥的更紧了。
而叶婉茹就坐在皇后下首的椅子上,想着皇后娘娘所说的话、想着回程路上顾清临那次鬼鬼祟祟的行为。
只怕那搜出的所谓证据,也定然与顾清临逃脱不了干系!
这个卑鄙之人,竟然早就开始谋划着对叶府下手,如此阴狠歹毒的心思当真是该诛!
为了帮扶瑞王爷上位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在卓阳国时顾清临发病神志不清的场景,叶婉茹心中暗恨不已,若不是当日自己的妇人之仁,是不是就不会酿成今日的祸患?
枉她还对腹有才华的顾清临欣赏有加,他便是这般的对她、这般的对待自己爹爹。
是不是真的为了权势富贵,便能颠倒黑白?便能是非不分?更会忠奸不辨?
一时间,偌大的栖凤宫中只有各怀心事的叶婉茹和皇后娘娘封于馨各自的清浅呼吸声响起,窗外潺潺的雨声依旧,殿中一角的香炉中熏燃的香炉中静静地吐露着安息香的芬芳。
而同时位于皇宫之中位置稍偏远的汀兰水榭中,同样是静的落针可闻。
心中镇定自若面上却惊慌不已的顾清临和羽林卫统领聂海阁跪在地上仍旧未起,而看完那封书信后暴怒不已的轩帝自从喝骂那一句后更是久久不语。
安静的水榭中只能听见轩帝有些气促的呼吸声,跪在地上的顾清临手边便是聂海阁身上冰冷坚硬的铠甲,不经意的擦碰间早已经让他的心燃起了一种久违的战意。
稍稍压下心头的那股激动,顾清临轻轻地吐了口气,偷偷抬眼瞄了一眼轩帝。
却见轩帝脸上似是极为失望伤心又困惑一般的神情,且眉头紧拧,双眼微眯,让人辨不清其眼中神色。
但他心知此时轩帝的心中,绝非像他所表现出来的这般。
水榭中静默了片刻后,才听闻轩帝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聂爱卿,叶大人可曾有何言?”
听见轩帝的这声问话,顾清临和聂海阁同时轻舒了一口气。
顾清临松了口气是因为他有些猜不透轩帝接下来会如何处置这件事,并且他也有些怕轩帝会对此乾纲独断。
而聂海阁松了口气则是因为他有些拿不准陛下的意思,生怕会承受无妄的天子之怒。
聂海阁连忙道:“回禀陛下,叶大人只言清者自清,且叶大人还说、还说流言止于智者。”
微微闭目的轩帝听见这话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射出一道恼怒至极的目光,他狠狠的一拍桌子怒道:“他叶洵是在说朕不辨是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