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临目光有些涣散的盯着那些把守着叶府的羽林卫,父亲本就身经百战,且那五千轻骑亦是同样经受过严苛的训练。
从前他一直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又是什么样的精良装备,才能让父亲和那五千轻骑全军覆没无一人生还,且亦没有将消息传出。
而这一切若说是早又预谋且每个环节都策划的非常紧密,那么毫无防备的父亲会落入陷阱之中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然而,最可疑的还要属当日那两位传话的内侍,他们究竟给父亲看了什么,才能让父亲不能对属下交代只言片语,便急匆匆的赴了这死无葬身之地!
一军主帅若无轩帝的诏令是不得擅自离开驻守之地,更不会率领五千轻骑离营,可见父亲那时所见之物必定与轩帝的安危有关。
若没有远远超过万人之多的力量,父亲和那五千轻骑绝不会这般的不堪一击,更不会枉死在那坡地之上。
而放眼整个大耀国之中,能有权利调动大规模的军队又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之人又是何人!
看来这一切悲剧的发生果真是轩帝一手造成,可他又为何能够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来!难道父亲多年戍守边关吓退敌人所得来的都只是永无休止的猜忌吗?
蓦地,他想起了父亲和叶大人于朝堂上请轩帝赐婚后顾言所上之书,父亲能落得个今日的惨烈下场,未必就没有顾言上书轩帝的功劳在其中。
若说轩帝本就有忌惮于叶家和段家的婚事,那么顾言所上书的奏折就是摧垮轩帝心中仅存那一丝信任的利斧。
能做到这般天衣无缝无迹可寻,只怕是轩帝手中另有一股不为人知的秘密力量,而这股力量的存在大约便是为轩帝暗中铲除异己而存在。
这件事上轩帝固然可恨,但屡次谏言反对段叶两府结为姻亲的顾言则更是该死!
这一刻,他恨不得活剐了奸佞贪婪的顾言和仁慈伪善的轩帝!
但他深知,这不过是他的臆想罢了,莫说他没有能力悄无声息的刺杀轩帝。
就算他能,这也是不可为之事,继承大统的人选一日未定,那么轩帝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那么大耀国便会陷入一片混乱当中。
从而便会给外邦之人带来可乘之机,这片热土是段家世代忠良拼死守护之地,更是染上了无数将士的鲜血之地。
他虽痛恨,但却不能让这样一片国土破碎飘摇于他之手,若是那样,他与外邦那些虎视眈眈的豺狼又有何异?
而他又有何颜面去面对父亲、又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英魂、又有何颜面去直视婉儿?
那时是他把事情想的太过简单,只以为是某位皇子为了在柏衍尚未成器的时候便斩断其臂膀,为了日后大统人选早做准备。
虽然他也曾怀疑过轩帝,但他始终以为轩帝不会在外患尚未解除之际如此的糊涂。可现在看来实则不然。
军中并不乏能征善战之人,而父亲的逝去亦未能掀起太大的风浪,既能除去心患之人,又能安植自己的势力,轩帝这般做法似是也并无值得诟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