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陛下只是利用七殿下,来隐藏他真实的目的的吗?那七殿下于陛下而言,从出生之日起便已然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
想到这些,叶婉茹再看七殿下闵柏澜的目光中,便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许悲悯和怜惜。
若是一个人从出生起便是被有意谋划,且日后也都始终按照谋划之人设定好的路走,何其悲哀!
但这一想法还只是她的猜测而已,是否真实,还有待佐证。
按捺住心中的焦躁,叶婉茹轻抬眼眸,看了一眼皇后娘娘。
越看一脸神情坦荡的闵柏淳,轩帝心中积蓄许久的怒火便越发的压抑不住,当下便霍地站起身来,伸手指着闵柏淳便破口大骂。
“你明知你七弟自幼体弱多病,这些病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却能让他染上意想不到的病症,换言之,一阵冷风,都可能让他缠绵病榻许久。如此境况之下,你还亲自斟酒,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你这个狼子野心之人,是不是以为朕属意你七弟,便向除之而后快?你这般的冷心冷情,枉为朕的皇儿!”
横眉冷目的轩帝有些暴躁的地走来走去,手臂直指站在殿中的玥王殿下闵柏淳,口中唾沫横飞地喝骂着。
说罢这句话后,轩帝目光狠戾且阴翳地扫了一眼大殿中在座的众人,视线像刀子一样狠狠地挂过众人。
这话虽是轩帝的暴怒之言,但却恰好说中了许多人的心中所想。但如今听轩帝这般说,众人心中以为陛下属意七殿下的心思便也就淡了。
一个病秧子如何能继承大统呢?这乌烟瘴气的朝中各势力,他又哪有能力去驾驭降伏,让他们为他所用?
始终淡定从容的玥王殿下闵柏淳听见轩帝这一声比一声高的怒骂,终于是变了脸色,远远看去,那脸色竟然比体弱的七殿下还要白了几分。
闵柏淳脸上带着惊慌失措,当下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未开口说话前,便先“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
“父皇您冤枉儿臣了!儿臣知道七弟体弱,也知一场小病可能引发成重症要了七弟的命,可今日阴雨缠绵,七弟淋了些许的雨,儿臣担心七弟染上寒气,特意命人回王府去取得酒。”
“这酒是儿臣去岁仲夏时节亲自所酿,并且亲自问询过太医,又添加了数味滋补性温的良药,本该到霜降前后取出药性才最好,但今日儿臣看七弟实在有些难捱,便先命人取出了一坛。”
“儿臣并无害七弟之心,还请父皇明鉴。”
一连气不停歇地说完这些,闵柏淳已经双目赤红,似是在极力地隐忍一般。
闵柏淳缓了一缓,而后缓缓抬起头来深深地看了轩帝一眼,张了张口,而后猛地一闭眼揖首道:“父皇您说了这么多的诛心之言,儿臣、儿臣实在是伤心不已。”
“若父皇不信儿臣,父皇大可以革去儿臣的爵位,将儿臣贬为庶人。”
一字一顿沉重无比地说完这些,闵柏淳便抬起头来直视着站在上首的轩帝。
原本听罢前言,面色已经稍稍缓和些许的轩帝,在听完这最后一句时,脸色猛地涨红,似是怒极了一般。
抬手抓起桌上的酒壶便朝着闵柏淳掷了过去。
“你是在威胁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