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脸上带着一点自得的笑,颇感满意地不住点头。
“如此看来,我儿清临这次也算是送给了瑞王殿下一个见面礼,为父以为他瑞王殿下一定会承你这个人情的。”
“若是瑞王殿下到瑜城没有染上疫症且平安归来,自是会承清临这一份情义,但若是瑞王也像瑾瑜王爷一样晦气,那么便会全然怪罪到清临头上来。”
“毕竟当初在殿上时,虽是陛下发问,可提议的却是清临。此事清临虽是做了个顺水人情,但若无清临提议,只怕瑞王是万万不愿前往的。”
“如若瑞王殿下有什么不测,那么清临便是猪八戒照镜子了!”
顾清临看顾言使始终未表态,便直到今日是试探不出什么了,也没了心思再和他探讨。
“时辰不早了父亲,清临要动身前往城南范家庄,这几日便都会驻扎在范家庄,若是父亲有什么事大可派人前去知会一声。”
口中叹了一声后,顾清临站起身来扭了扭有些发僵的脊背,又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这副……”
顾言一看到他这个模样,训斥的话便脱口而出,但随后便又调转了语气,紧拧的眉宇间也稍稍松缓了些许。
“你现在官职低微,恐怕那些自视甚高的精锐并不会甘愿听你调遣,我儿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此一行诸事小心。”
顾言也站起身来,走到顾清临身边一脸沉重地叮嘱了两句,末了还当真像一位慈父般,伸手抚平了顾清临肩上的折皱,又郑重地拍了两下。
“是,清临……告退。”
又打了个哈欠的顾清临一边捂着嘴,一边对顾言行了个礼,这才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走到书房门口前,迈过高高的门槛前时,顾清临像是精神不济一样,一条腿险些没迈过去,打了个趔趄。
顾言站在后面看着顾清临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又有些烦心地皱了皱眉,随后似是极为疲倦地闭了闭眼。
原本已经打定主意的顾言,又不禁开始有些迟疑起自己的决定来。
他这副样子,虽然心智手段都不缺,但到底是不够稳重……当真能扛起顾家吗?
他会不会所托非人?
走出顾言书房的顾清临一直是没精打采的模样,走路时也是晃晃荡荡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跌倒一样。
直到出了慎言院,顾清临才轻轻吐了口气。
……
似是常年这样燃着通明烛火的暗室里,与往日不同的是,今日这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其中也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气。
那座纯金打造的龙椅在烛火下散发着刺眼的金光,就连不远处那件挂着的华丽龙袍似是都黯淡了几分颜色。
衣架前站着一位男子,男子覆着面具的脸上看不清容貌,只能看见那一双清冷的眼眸中散发着浓浓的怨气和怒气。
在他身边跪了一地的黑衣人,却没有一个人发声。
而昨夜被顾清临打了个半死的范智双,正躺在书架前的一张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