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装疯卖傻,变成了一个痴傻癫狂之人。
他也曾想过,就此隐形埋姓去过另一种生活,可他心底到底是心存不甘。
他不甘愿就此稀里糊涂地了余残生,更不甘愿看着那人顶着他的身份兴风作浪,然而他更不懂的是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在他眼中金陵还是那个金陵,看上去也一如既往地繁华富庶,也一如往昔地那般,在繁华富庶的外表下,到处都充斥着淫靡腐朽的味道。
早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这样一个金陵,这样一个家国,他不知道那些人,冒仿他的那个人,挣个什么劲儿!
他更不明白这么挣,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看着一个早已经腐朽不堪的王国坍塌不好吗?新旧交替已经是万物所循之矩,且天下之大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都是大势所趋。
像是冒仿他的那人,还有那些人做的,在他看来,全部都是徒劳无功的。
他理解不了他们已经遭受到了这个王朝的不公对待,又怎么会怀着满腔的热血,却为了这样一个早已腐朽的王朝去东奔西走。
他们,究竟在挣什么?
他们,可否有过寒心之时?
顾清临微微眯着双眼,仰脸对着有些刺目的昭昭艳阳不屑地轻叹一声。
“都是痴人呐!”
他如是,那人如是,刘二等人更是如此。
都绕不过名利二字。
因他一身的衣衫褴褛,且面容上也刻意地画着些似真似假的脏污,所以即使走在对面,旁人看见一张与近月里春风得意的顾二公子极为相似的面容时,也丝毫不会多心,只会以为是相似之人罢了。
毕竟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双生子都已经是寻常事,面貌相似之人实在算不得什么天下奇闻。
而这时佯装成顾清临模样,以他身份在金陵里活跃了数月的段恒毅,正坐在那处宅院的柴房里,等着霜痕出来为他解惑。
充斥着臭鱼烂虾味道的地窖,他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踏进一步,整日闻着这种极为刺鼻浓郁的味道,他怕一不小心丧失了嗅觉。
而霜痕也终于在他的期盼下,缓缓地走出了幽暗恶臭的地窖。
被听见那一声放声大笑后,如今霜痕见到段恒毅坐在这里,面上倒是现出些难为情的神色来。
“嘿嘿,少将军您怎么来了?”
段恒毅大刺刺地盘膝而坐,背靠着一堆干柴,脸上丝毫不见焦急的神色,反而有几分戏谑之意。
“说吧,你又干什么坏事了,乐成这副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