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还能拖上几日,你自己看着办就成,到时就算转交到刑部或是大理寺,也绝对不会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一遭进了大牢,再想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况且把他们尽数羁押这些时日,就算他们能有幸留得一条狗命在,你以为他们背后的主子还会再用他们吗?”
“左右不过是个死罢了,一帮将死之人,就算受点刑罚,又有谁会追究?况且刑部和大理寺那些刑讯逼供的手段,不比咱们要少。”
段恒毅的脸也彻底的冷了下来,句句透着冷意和嘲讽的话从他口中蹦出。
“这些属下都心知,但这次少将军你亲自去陛下那里请命彻查此案,不知道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的等着看你的笑话。”
“若是在这属下不能撬开他们的嘴,等真到移交大理寺或是刑部的那一日,他们若是开了口,这个功劳你便要拱手让人。”
“这关乎着你能不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属下无法不心急。”
霜痕有些疲惫地抬手搓了搓脸,猩红的眼眶中都满溢着焦急和担忧。
所有的事情行进到这一步,早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他们不能先下手为强,那么少将军现在的地位便不保。
不仅仅是在顾家,更是在整个朝堂和陛下面前。顾清临出逃一直搜寻未果,少将军亟需这件功劳奠定他在顾府和朝堂之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直到那时,就算真的顾清临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有几人愿意承认那就是原本的顾清临?
只有把假戏做到逼真,才能让所有人都信以为真,也才能把真的变成假的,假的变成真。
这样顾清临原身这个障碍才能彻底的清楚掉,否则这个威胁便始终会存在。
少将军如今已经是身在风暴中心,稍有大意,便可能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且这一次,少将军也不会再幸运地死里逃生。
即使有这种可能,他们也不敢赌。
看到霜痕眼中的那些复杂情绪,段恒毅一口气堵在心里,这种情绪让他险些有些热泪盈眶。
这种全身心的信任,这种设身处地为他着想的人,除却他的亲人,便是父亲留下的这些旧部。
每一个人待他都向亲人一样,他无法不把他们都放在心上。
喉咙中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一样,段恒毅哽了哽,才哑着嗓子低叹一声。
“你劳心了!”
说着,他抬手颇为亲昵地捶在霜痕肩头一拳。
心中正在忧思无限的霜痕,受到这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后,失笑着摇摇头也回手给了段恒毅一拳。
“你尽快想办法让他们开口,否则时间越久越不利,且现如今河堤上已经发现了十余具年限不等的骸骨,其中也不乏残骸,我怀疑他们不仅仅只是略卖人这么简单。”
“每年要是都有这么多失踪人口,各地府衙县衙不会一点消息都没有,谁家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不见了会不报官?”
“且今年金陵里张贴的告示上更不见有寻人的,这便是最大的一个疑点。我并不相信各地的官员从上到下都是黑了心肠之人,而我更不相信那些奸佞当真能做到只手遮天!”
段恒毅咬牙狠狠地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