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耀国的律法,是明文规定臣子不容许公开狎妓的,像是背着原配夫人养外院夫人之事,在律法上则更是不被容许之事。
不过狎妓一事从来都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并没有人愿意无事生非,非要状告到陛下面前来。
但若是有人被状告到陛下面前,那么一顿仗责是免不了了。
且因狎妓一事被仗责的人,往往行仗责之时都在退朝以后,就压在殿前的空地上,被诸臣百官们围观着……
这一条律法说起来实则是有些荒唐的,那么多身为同僚的朝臣都在一旁观瞻着,受刑者所受到的不仅仅是皮肉之苦,更是极其损伤颜面。
不过这养一条看似有些荒唐的律法,却也在很大程度上起到了很显著的效果,至少明目张胆去狎妓的朝臣并不多。
而顾清临可谓是二者皆俱,届时,如若当真有人状告到陛下面前,那么为了秉公办理大公无私,陛下都不会再包庇顾清临!
虽说他在拖顾清临下水之前,自己先跳进了水坑里,但若是能以此伤及到顾清临的筋骨,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也是无妨的。
顾清临此人实在是太过狡猾奸诈,若是换作以往,他定然有耐心去与之斡旋,只是如今落了下乘的是他,他不敢拼上整个李家去做下这一场豪赌。
顾清临就是个不要命的疯子,而他却不是,他的理智告诫他,莫要与顾清临这样一条乱咬人的疯狗硬碰硬。
“陛下……臣多嘴几句,臣自知与顾主簿并不熟稔,劝慰的话臣自是不好说出口,也怕顾主簿误会了臣,还恳请陛下劝诫顾主簿几句,莫要贪恋美色……”
李生桐说话时低沉的语气,好似对顾清临流连美色一事极为痛心一般。
且在他说完这些话后,便不再言语,而是悄悄地抬头不时地轻瞥轩帝的脸色,他几乎是像豪赌一般,毫不顾忌地在陛下面前告了顾清临一状。
若是陛下当真有心偏颇顾清临,那么就算不会惩治他,日后的他,在陛下心中也会留下一个搬弄是非的印象。
并且,如若被父亲知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反倒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接连占了上风,只怕父亲对自己也是会失望至极的。
轩帝轻轻喟叹一声,才像是反问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轻语一句,“并不熟稔吗?”
“尔等同是在朝为官,你又年长小顾卿家几岁,且尔等都是年岁相仿的年轻人,自是极好相处的。”
“好了,此事朕已经知晓,定然会训斥一番这个不知收敛的混小子,郎卿家若无其他事便退下吧!”
说了两句的轩帝便缓缓睁眼面带倦容地下起了逐客令,且语气中也带了几分严厉。只是不知道这严厉是对顾清临还是对李生桐了。
“是,陛下。”
心中极不情愿的李生桐也别无他法,且今日这番话他已经说的极为露骨,他就是明着在陛下面前给顾清临穿了一次小鞋,陛下并非痴愚之人,早就应该明白了他的用意。
但他在人前,尤其是陛下面前,一直都是有些憨直且脑筋转的慢的人,不过是嘴碎话多了些,不然他今日也不会冒这个险。
可陛下的心思实在是难以猜测,他并不知道他这番话会不会让陛下对他起疑心……看来还是要回到府上和父亲报备一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