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毅眼中的讥讽神色不断地翻滚着。
枉他自作聪明设下这一计,却不曾想轩帝早就识破了他的伎俩不说,还偏着愿意配合他演这一出戏,怕是轩帝真正想看的是他到底在卖什么关子吧!
是他托大了,千算万算却忘了轩帝本就是个谨慎之人,就算是游玩之地,也早就会派人摸清这附近的底细的。
况且他从羽林卫中调出了两百精锐做为随行护卫,想必生性便好猜忌多疑的轩帝,也定然是留了后手的。
也许现在,这山头里里外外都被羽林卫们早就摸了个清,只为了能确保轩帝的安危万无一失。
只是他这般的小题大做,未免有些太过草木皆兵了!
他段恒毅就算再拎不清,也不会在此时便要了他的命。
莫说轩帝当真出了什么事,定然与他脱不开干系,就眼下形势不明的情况下,他也不会贸然犯险。
否则局势会更加混乱给外敌可乘之机不说,这几位王爷殿下们,为了皇位也定然会争个头破血流,大统未定且真相不明之前,他轩帝且活呢!
身后自山下奔过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段恒毅有些提起的心忽而便落了下来。
“陛下谬赞,这些本就是臣分内之事,臣万不敢居功。”
这会的段恒毅因为被轩帝识破了伎俩,且又反被轩帝算计了一回,神色间已经不如先前那般毫无顾忌,颇多了几分谨慎来。
轩帝看到他的这副模样后,心中便更为地大喜。
知进退者才方为识时务者。
这许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见的多了,想要算计他的也不是没有,但敢如此明目张胆算计他的,这小顾卿家却是第一人。
人不怕有野心,但若是为了野心而不择手段,可就另当别论了。
幸而,现在小顾卿家还算是一个听话的人,这些许小伎俩,他自然可是忽略不计。
谁让他手中缺少了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剑呢?呵呵,朝中并非无人可用,只是这些人都牵扯了太多,反观小顾卿家却恰似孓然一身……
这样的可用之臣,若是他就此放手,可不就是一大损失吗?
脸上笑呵呵的轩帝略一垂眼,敛尽眼中的算计后,再抬头时眼中已经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朕以为这宫中啊,早就网罗尽了天下间的奇花异草,如今才知,到底是朕目光狭隘了些,原这紫竹生在林间才是最为自然。”
抬手拨弄紫竹枝条的轩帝不知想到了什么,眉眼间都带上了几分不同以往的温柔神色。
此时落后了几步的段恒毅终于能和刘知远、李牧原等人碰头,从出了西城门,刘知远几人跟在队伍后,他便一直没得机会与他们几人说话。
这会儿他刚想言语几句,但偏又听闻轩帝开了腔,只得先把话接了过来。
“臣以为这竹生于荒山疏于修剪,过于疯长,倒是少了几分可供赏玩的逸趣,倒不如栽种于庭院中的那些竹看起来更为赏心悦目。”
边说,段恒毅边给刘知远他们使了个眼色。
奈何他本有意让他们借机与轩帝说话,可刘知远等人因先前见了轩帝发怒,这会正是满心惊慌拘谨的时候,又哪能像他那般收放自如?
刘知远、李牧原几人见到这眼色后,脑袋险些摇成了拨浪鼓,一脸的拒绝。
段恒毅见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无声咒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