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柏涵被打断了心中所思,脸上飞快地闪过一道不悦,且他脸上尚有一丝横生的戾气尚未褪散,更有闵柏涵甚至有霎那间的失神,眼中又露出些许的茫然来,似是对于闵柏衍口中所问为何十分茫然一般。
见到闵柏涵的这副模样,闵柏衍不禁轻叹出声。
他以为他如今已经可以算得上是处变不惊了,想不到大王兄比他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大王兄竟然还有心思神游天外……当真也算是一奇谈了!
呵呵,怕是这会儿大王兄心中已经把自己恨死了吧!
“大王兄一路奔波劳苦,可是昨夜尚未休憩好?”
闵柏衍并未紧着再次追问,反而放缓语气关心了一句。
“三弟是瑜城之主,尚因此而思虑过甚,为兄又如何能得安枕?怕是一日瑜城之危不除,为兄便一日不能安枕。”
闵柏涵抬眼轻扫闵柏衍一眼,对上闵柏衍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时,似是有些怕被闵柏衍窥探到心中所想,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又飞快地垂下眼帘。
他这般长吁短叹的模样,若是配上一副忧思的神情,怕是闵柏衍也就信了他口中的托词,然而他这般心神不定的模样,只会让人看出他的装腔作势。
“大王兄多虑了。瑜城的形势虽有些棘手,却远远达不到让人不能安枕的地步。大王兄安心即可……”
口中带了安抚之意,闵柏衍的脸上没有半分的轻视,且说到最后便有些欲言又止,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闵柏涵。
相同的话,他并不想重复两次,且大王兄既然选在了这个时候前来,便说明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主动权一直掌控在他的手中,而今他想把这掌控权抑或是选择权,交到大王兄的手中,这样一来,也好让大王兄放松警惕才可。
这一次虽是他们兄弟二人联手,但也不过只是暂时而已。但就暂时而言,他亦需要大王兄的赤诚相待,而不是口亲心疏。
听闻闵柏衍的话后,闵柏涵神色间稍有凝滞,旋即便垂下眼眸轻笑起来,“如今三弟身边有姜管事那般能干之人,自是可高枕无忧,然而大哥我身负父皇之命前来驰援于你,却并不敢掉以轻心。”
“想来今日城中异常安宁定然有姜管事的手笔在其中,且为兄猜测……那些前来探诊的郎中,也并非全都是郎中吧?”
“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王兄的一双火眼金睛。诚如大哥猜测,这些郎中并非当真是医者,而是姜管事按在城中的探子,为的自是早日查出幕后捣鬼之人。”
被当面拆穿小把戏,闵柏衍面上没有半分的恼怒之色,反而面带喜意,且颇有些神采飞扬的模样。
然而闵柏衍这话里也不过是虚中有实、实中带虚罢了!至少河堤上所揪出的死士含毒自尽一事他就隐瞒了下来。
他太过了解大王兄的脾性如何,好大喜功不说,其为人又有些胆小怕事的,至少在关乎自身安危一事上,大王兄却是十分惜命的。
若是让大王兄知晓瑜城混进了死士,只怕他这位十分惜命的大王兄定然会打起退堂鼓来,这个时候已经是箭在弦上,他又如何能让他生了不战而退之心!
闵柏涵并不吃闵柏衍有意捧高这一套,只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