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经思量起一会儿要是动手,能否全身而退的段恒毅这会儿倒也静下心来,但同时又忍不住有些气恼起霜痕来。
在他心里,霜痕一直都是办事稳妥的,然而若这家酒肆、这个伙计,当真是霜痕安排的,那他想打霜痕的心都有了……
虽是这般想,段恒毅又不免有些担忧起来,霜痕向来办事稳妥,且范智杰等人的供词他也知道至关重要,不该这般随意才是,难不成霜痕被绊住了手脚?
事情超出所料,段恒毅心中便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然而那道令他心神不宁的说话声却是再没响起,似是方才只是他的错觉一般,且更像是那说话之人在等他一样。
瞥了一眼正提着酒提从大缸中大酒的店伙计,段恒毅状似不经意似开口道:“本官见你这店中生意清冷,不会是你偷清闲,见掌柜的不在便不揽生意吧?”
说着,段恒毅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那藏在酒缸后的楼梯一眼。
“哪能啊大人,当初小人来城里找伙计,没有傍身之技,只有一把子力气,还是掌柜的心善才赏了小的一口饭吃,又教了小的这酿酒的技巧。”
“对掌柜的,小人感激不尽,还哪敢生出偷懒的心……”
打酒的伙计也不知道是没听懂段恒毅话中的弦外之音,还是当真不知道这酒肆楼上藏了人,只手脚麻利地提了酒装进酒壶。
段恒毅见从这伙计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来,便也断了试探地心思,只缓步绕过柜台朝着楼梯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拣两样下酒菜送上来。”
吩咐了这话后,段恒毅特意回头睨了一眼这小厮。
然而让他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已经见他上楼,这小厮的脸上仍旧看不出半分的异样来,似是当真不知这楼上有人一般。
“大人您稍等,昨夜新卤的牛肉,如今正用冰块凉着呢,配上着青梅酒,最美味不过了!”
伙计声音雀跃地应了一声,便脚步匆匆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手抓着酒壶的段恒毅站在楼梯上,却并未听闻楼上有任何的响动。
难不成这小小的酒肆还就成了龙潭虎穴?
心中冷哼了一声,段恒毅却并不敢大意,只迈着稳健的步伐沿着楼梯快步向上。
一上到二楼,段恒毅眼中便闪过一道诧异的目光。
这楼上与楼下略显逼仄的空间相比,可以算得上是极为开阔了,且无论是从这酒肆的门脸还是楼下的格局,都丝毫看不出二楼会是这样一副宽敞的布局。
看来这处酒肆当真是不同寻常……
就在段恒毅接连推开两处雅间的门都没看到半个人影时,方才那道说话声却又是响起。
“让大人这般如临大敌,是属下之过……”
紧随着说话声响起的,却是一道略显低沉的喟叹声。